“我记得标价是15$。”她从口袋里拿出美元的硬币放在了收银台前，随后她走出了礼品店。等她的身影远离雾气之后，收银台的阴影中出现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这么有礼貌的小姑娘已经很少见了。”不见一点眼白的纯黑瞳孔盯着少女离开的背影，“只可惜是个活人，那位大人大概马上就要到了。”

黛妮卡来到了韦恩大厦门口，她看着大厦上的标志，眼睛里的情绪晦暗不明。她还记得自己这辈子应该和大厦犯冲，一个斯塔克大厦和复联大厦都给她带来了不少的冲击。她走进大厦，这里的样子和她的想象有着很大的区别。

在她的想象中，被怪物环绕的哥谭，韦恩大厦怎么地也要和斯塔克大厦的毁坏程度差不多，但是现在这里出奇的干净，干净到仿佛上一秒还有人在此工作。她走到前台里，坐在了座位上，视线看向了放在桌上的访客资料与预约记录上。

黛妮卡飞快的浏览了一遍，随后死死盯着最新的记录日期上。她放下手上的文件，莫名感受到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恐怖感。“哥谭，不应该是座死城了吗？”所以，为什么最新的记录是在今天的，在她来到大厦前的三分钟。

一瞬间，危险感席卷了她的整个感官，她几乎是立刻离开了前台，身影穿过空间门出现在了大厅中间。她戒备的环顾四周，如影随形的可怖的注视感依旧存在。“真希望不是我看不见的东西。”她轻轻说了一句，空荡的大厅里只有她的声音在回响。

眼前的景象有一刻的扭曲，冰凉的触感贴住了她的脖颈，透过绷带传来了冰冷。她不可置信的扭过头，那令她无知无觉的存在，是她自己。又或者，是属于她的"影"。

她的模样和自己一般无二，除了她的颈间有着毫不掩饰的狰狞伤口。“接受我的存在。”她的声音是生硬的刻板，“放下一切，获得自由。”刺痛的触感不断传来，眼前的景象逐渐变得模糊。

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四周是一片不详的黑，小小的房间角落，一个孩子抱着双膝瑟瑟发抖。那是黛妮卡，不，或者说那是藏在这个身躯里的，真正的灵魂主人——白榆。

黑发黑眼的孩子躲在角落里，牙齿死死咬住了自己的手掌，不让自己放出一点声音。在毫不顾忌的力道下，被咬住的手掌泛出红肿，隐隐的鲜血顺着手掌往下流淌。

白榆不受控制的往前的走了两步，却又最终停在了离孩子的一步之遥外。粗糙的铁门被粗鲁地敲响，房间里的两人都下意识的感到了恐惧。“喂，还活着没，给老子喊两声。”流里流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孩子忍住哭腔大声的喊着“我还活着，还活着。”大颗大颗的泪珠挣脱眼眶，顺着脏污的脸颊往下流淌。孩子的颈间有着看起来可怕的青紫掐痕，身上还有些许伤口。那是她逃跑时，被发现，那些劫匪给她的教训。

这是她在这里呆着的第三天，地狱般的第三天。白榆蹲下身，靠在了冰冷的墙壁上，想要汲取一点点的安全感。铁门上的栅栏丢下来了一个冷得发硬的馒头。发黄的馒头在地上滚了几圈，沾上了灰尘。孩子的视线盯着馒头，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她很饿了，她已经很久没有进过食了。

她缓缓地在地上爬着，这时才能看到，她的双脚上有着尚且结痂的伤痕，她抓住馒头，挪回来角落里。她小心的将馒头上的小石子清理干净，然后久久得盯着馒头。

白榆闭上双眼，过度逼真的房间里，连空气中都充斥着潮味和血腥味。她几乎是心理上的感受到了恐惧和恶心，对这个可怕的环境，也对这个毫无尊严的幼小孩童。她捂住自己的耳朵，蜷缩的动作和角落的孩童一般无二。

她缩在墙边，什么都没有说，什么也都没有做，她看见命运都轨迹照旧发展，听见了孩子凄厉的哭声，以及戛然而止的声音，那把刀划破了颈部，一刀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