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北一边说一边往外间走,裙角却被人轻轻扯住,听他疑惑地问:“师父干什么去?”
林北北也没挣开,居高临下丢给小徒弟一个安抚的眼神:“去拿东西啊,拔火罐最能除寒毒。”
郁恕:“……”说好的抱抱呢?
前一世,她可不是这么说的。
“没事的,别怕啊,为师轻点拔。奥利给!”林北北拍开郁恕的手,不知从哪儿找来一套酒杯大小的精致陶瓷罐和一盒洋火。
郁恕下意识将毯子往上扯了扯,林北北说轻点的时候,通常代表并不擅长。奥利给的话,他只能自求多福了。
折腾了将近一个时辰,郁恕后背除了鞭伤又添烫伤,林北北愧疚地坐在床边,一边给他上药,一边道歉:“好长时间没用过确实手生了,不过俗话说的好,一回生二回熟,你要相信为师,下回、下回一定能成。”
还有下回?
郁恕死鱼似的搁浅在床上,身体小幅度抖了抖,咬牙挤出一抹安慰的笑:“管用的师父,我现在就感觉特别暖和,也许明天就好了。”
“这么快?”
林北北一兴奋下手重了,把郁恕后背已经凝固的伤口给划开了,疼得郁恕闷哼一声:“真的,师父,特别、特别管用。还有……”
他顿了顿,欲言又止,欲止又言:“师父曾经给别人治过寒症吗?也这样打?然后拔罐?”
“治过啊,就这样打,这样拔罐。有什么问题吗?”林北北手脚麻利地给刚裂开的伤口上药,随口回答。
我信了你的鬼!
郁恕忍着疼回头看她,循循善诱:“这个方法挺好的,就是有点遭罪啊。如果师父有更好的办法……”
“俗话说忠言逆耳,良药苦口,这寒症如此难治,不遭点罪怎能治好?”林北北上完药,抽出锦帕擦了擦手指,“你之前不是说只要能治好病,什么苦都肯吃吗,才这点疼就受不得了?”
她的徒弟可以废柴,但绝不能缺少钢铁般的意志。
“没有,我什么苦都能吃,真的,师父别生气。”
林北北一说俗话就是理屈词穷了,继续纠缠下去准翻脸。
郁恕在心里叹了口气,还是慢慢来吧。
收拾完拔罐器具,林北北嘱咐他好生静养,七日后还有第二个疗程。
郁恕应是,见林北北要走又扯裙角,林北北回头,困得有些不耐烦:“又怎么了?”
“贾府那位公子今日也来了。”郁恕注视着林北北的眼睛,不放过任何一抹可疑的表情。
结果林北北只是打了个哈欠,说知道了。
不但来过,还差点被街边货车撞死。
郁恕低头,小心翼翼从枕头底下摸出两样东西,献宝似的递给林北北:“他让我把这些给你,说……”
他故意停顿,确定林北北看清了才道:“说你看见就一定会见他。”
那两段长指甲和红绫小袄是晴雯临死前送给贾宝玉的念想,可她活了过来,现在又是世子妃的身份,确实不宜将原身的物件继续留在外男身边。
林北北默然片刻:“找个没人的地方烧了吧,再多烧些纸钱。”
也算物归原主了。
“那师父想见他吗?”郁恕固执地追问。
林北北无语:“为师早说过,我并非王府买来的那个人。这两样都是晴雯的东西,跟我没关系,为什么要见他?”
原来师父冥婚那日才穿过来,幸好,幸好。
郁恕刚松口气,听林北北又说:“不过三日后还是能见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