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裴佑所想,路宵会被穆关山改变,他本来对穆关山的利用心思,在短短一天内消失殆尽,并且被一种更加复杂纠结的情绪取代。
他被穆关山扶着从出租车下来,被穆关山背着往满地污水垃圾的巷子里走,没有心生嫌弃,反而是茫然迷乱笼罩心头。
“我家比不上你家大,也比不上你家豪华,先将就一下?”
穆关山虽然是在问的,但路宵能从他沉着的脸看出来,这个人心里想的是,要是敢嫌弃就算现在不揍你,等你好了我肯定揍你。
“不会。”路宵眼睛一眨,感动的眼泪就要夺眶而出,“我应该谢谢你收留我,怎么会嫌弃?”
“你别哭啊。”
穆关山这人吃软不吃硬,当然也不是谁的账都买,也得看人。
女孩哭他见不得,现在他发现,路宵哭他也见不得。
“能不能像个男人点?我又没欺负你。”
从前遥遥见过这人几面,面若冠玉,端庄矜贵,妥妥一个金枝玉叶的小少爷,只觉得不可及,不是一类人。
可缘分奇妙,谁知道之前觉得不可能接触的人,现在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背回了家。
竟然还是个爱哭的小可怜。
自己无可奈何,不能打,不能骂。
他见白菲菲时,都没有这么小心翼翼过。
路宵一只手环着他的脖子,凑到耳边,嗓音还带着呜咽的软糯,委屈地问:“你这就嫌我了?他们都像你这么说,说我不像男人,然后,就像你今天见到的那样,打我。”
这当然是在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