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被子已经鼓起了一个人形的山包,路宵睡在床的外侧。
穆关山沉默了一会儿,皱了下眉,最终也没说什么,关了灯小心翼翼地爬到里面去。
一米八乘以两米的床,睡两个大男孩足够,也不挤,就是也离不了太远就是了。
“放心,我睡觉不打呼噜也不磨牙。”
“我也不打呼噜不磨牙。”
路宵平躺着,在黑暗中不必再掩饰自己,面无表情地看着仿若虚无的天花板说话。
心里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旁边传来窸窸窣窣的盖被子声,等穆关山彻底睡下了才停下来。
身边不足两拳距离的位置,是鲜活的,带着炙热温度的人,于他们而言都是第一次。
穆关山头一次睁着眼,有些失眠。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玄之又玄。
他帮了一个陌生人打架,然后负责带人去医院,送回去了又帮忙打了一架,最后带了回家。
突然想到什么,穆关山侧过身,问路宵:“如果你那个畜牲爹来找你,你会跟着他回去吗?”
路宵愣怔住。
床没入在阴影中,月光洒在一旁,给所过之处添上冷色,窗外却看不见那轮明月。
他突然感觉,这扇窗是穆关山给他凿开的。
这个想法矫情得很,他别扭地说:“不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