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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凭几桩好事,有的也足够让人挂念一辈子,坏事跟着留下来也没关系。”祝荧道,“忘掉不是奖励,只会是遗失了很重要的东西,要努力地找很久。”

病房里开着暖气,他只穿了一条浅色的薄毛衣,剪裁精良,尺寸正好,上面印着某奢侈品品牌的logo。

祝荧的气质很出挑,不管衣服是廉价的还是昂贵的,一旦套在他身上,都像是大厦橱窗里展示的主推时装。

这件毛衣又格外配他,衬得整个人愈发明艳,连带房间都亮堂几分。

他伸了个懒腰,开始剥桌上的糖果:“有些人就是这样,守着几分爱意、几道伤口,把爱恨一直守下去。”

糖果放进嘴里甜滋滋的,将药物的苦味散去不少。

祝荧闭了闭眼,膝盖上盖着裴慕隐为孩子准备的毛毯,窝在沙发里午睡。

他想,如果自己真的失忆了,还会做噩梦吗?

这些年反复的噩梦——母亲的医药费不断上调,父亲的欠条如雪花般堆积,有小男孩流着泪抓住他的衣袖……

有时候是他在某个雨天被人指责,那张脸是梁简,是裴母,更多的是裴慕隐。

他哪天把自己的名字都忘了,也忘不掉分手时得到的冰冷眼神。

它让怀中的爱又轻又远。

而恨就在每分每秒,他的恨沾了血,拖得如此绵长。

·

过年的时候,裴慕隐拆掉了石膏,答应祝荧会陪他去江家吃年夜饭。

祝荧虽然自己不擅长与人交际,但裴慕隐就是在勾心斗角的环境里长大的,身份地位又摆在这里,能让他不用为此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