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声语气寻常地问:“祁神,喝水吗?”
他的手仍悬在半空中,顿了下,解释道:“陈老课后找我有点事,所以来晚了。”
休息时间剩余不多,江逾声见祁斯白没反应,干脆帮他把矿泉水的瓶盖打开,又再拧紧,放到他还抓着毛巾的手中,然后又将沉甸甸的桶装矿泉水递给祁斯白身边的队友:“你们一队分着喝吧。”
队友愣愣地接过,又确定了一遍:“给一队的?”
江逾声像是笑了一下,视线落回祁斯白身上,说:“对啊。”
队友在原地静了两秒。
忽然,他顿悟了——
江神这行为,和队里哥们的女朋友给自己男友送水,还顺便贤惠地给其他队员送水有什么区别?!
“谢谢江神!谢谢祁神!”队友说完,就朝其他队员跑去,播报着:“江神请水喝!”
一队队员热热闹闹地喊着“谢谢江神”,还夹杂着几声莫名其妙、带着怪笑的“谢谢祁神”。
傍晚的橘色阳光投射在绿色的橡胶场地上,几只麻雀从球场边的枝桠间簌簌飞起。
祁斯白错开眼神,轻松地拧开瓶盖,仰头喝着水。
他明明觉得朋友送水也很正常,却还是被身边队员和场下女生们的起哄弄得莫名不好意思。
短短两分钟的休息时间很快结束,啦啦队女生们下场,一二队队员重新上阵。
江逾声送完水,淡然自若地往一队休息区的座椅走去。等他坐下,一回头,正好和送饮料没送成、愣在球场边的小女生对上视线。
江逾声坦然地朝她笑了笑,那笑容甚至有些温和。
女生先是被对方的笑晃了下眼,随即觉得很不好意思。
她蓦地讪讪回身,走了两步,又有点懵:她给喜欢的男生送水,为什么要对另一个不相干的帅哥不好意思。
而且……她怎么有种被正主宣誓主权的错觉??
第二节比赛打得仍旧激烈。
除了祁斯白,一队其他人都像打了鸡血,异常亢奋,仿佛江逾声请的不是矿泉水,是什么禁用药物。
祁斯白在第三次差点被随珹抢断运球时,忽地想到——江逾声今天这一出,不会是二队的什么迷惑敌方的新战术吧。
他一个三分精准入篮后,看了眼防在身边的随珹,又瞥了下球场旁的江逾声。
啧……玩儿战术的心都脏。
第二节结束,依旧是一队领先。
中场休息有十五分钟,祁斯白在一队队员的簇拥下往休息区走。
江逾声先前等在二队休息区,和随珹说了句话,之后便顺手拿起祁斯白的毛巾,迎上一队众人。
祁斯白脚下顿住。
其他队员都拖着调子“哦——”了几声,没看明白情况的一两个队员也都被其他人拉着胳膊拽走了,长椅旁独剩下祁斯白和江逾声两人。
江逾声拿着毛巾的那只手抬了起来。
球场观众区那边忽地又涌起一阵低声的骚动。
祁斯白脑中警铃一响,退开一步,警惕地看着江逾声。
“给你,”江逾声失笑,手仍旧递在空中,“……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