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给吓到了,我就不应该和你说以前的事,夜里说起,怪不干净的,”清荷替岁杪掖了掖被子,嗓音轻轻的道:“娘娘睡吧,我就守在这外头,别怕。”
岁杪倒不是怕,她只是有些人让她重新认知了。
翌日一早,岁杪便醒了,打算去找严翊用午膳,只是在路过御花园的时候好巧不巧,撞上了昨夜入睡前想着的那个人。
御花园内,路边的花坛旁露出了青色的尖尖,到处都冒出了绿芽,连河边结了的冰都融化掉了,虽然还是有些寒风,但是总的来说还是暖和的,日头懒洋洋的照耀下来,不知有多惬意。
她目光锁住那个地方,
遇见了李茵叶,以及簇拥着她走着的几个嫔妃,有说有笑的,往日岁杪不爱参合这个热闹,今儿倒是脸上挂着笑,任由清荷搀扶着上前,步子一摇一晃的,而吸引人视线的,则是头上的那个金色流苏簪子。
李茵叶的视线微顿,在她的簪子上看了许久,方才回神看着坐在亭子里的岁杪,她也跟着上前,只是还没坐下去呢,边听见岁杪道,“坐吧。”
这句话一出,倒像是她坐下还得看岁杪的恩准。
这会儿亭子里的氛围多少变得有些微妙,倒是岁杪依旧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似乎是不知道自个儿的话按照尊卑来说是越矩,反倒还笑的眉眼弯弯道:“怎么都不坐啦,今个儿天好,坐着喝喝茶岂不妙哉?”
还没等李茵叶说话,倒是她身边的一个小喽啰跟着嚷嚷,“嫔妾知皇上宠爱贵妃娘娘,但是尊卑有别,皇后就是皇后,你我都是妃子,怎可以妃子的身份给皇后赐座呢?”
李茵叶到底是心有不甘的,听见这话倒是没制止,而是等着岁杪的回答,可岁杪依旧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李茵叶就知大事不好,果不其然。
“你又是哪个宫的,敢在这里对我大呼小叫?”岁杪眉目带笑,然后端起了清荷方才煮好的茶,对着那个嫔妃道:“你可知,你们入宫的第一天,那个和我这么说话的丽贵人如今在何处?”
那个嫔妃咽了咽口水,低着头没敢再说话了,倒是岁杪噗嗤一声笑出来,然后将茶放在石桌上,也不知是对谁说的这句话,只道:“怎么吓唬两句就不敢说话了,我又没说什么。”
岁杪掩唇笑了笑,说出来的话,分明气死人,可声音轻轻软软的,倒像是和好姐妹撒娇那般,逗她道:“若是我真的说了什么,那你不得哭鼻子啦?”
她今日穿的娇艳,可却又不庸俗,一颦一笑都带着无人能比得过的风情万种,她的话让人觉得心里不舒服,可却让人像是拳头打在了棉花上,瞧着她这副没心没肺的脸,便让人接不下去话,好似你若认真的和她吵起来,她只会笑你傻,笑你小气,不值一说。
众人看着岁杪,她在众目睽睽之下站起身,拿着帕子轻轻的挥了挥,“你们好好玩,我去承天宫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