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遂接过她手里的撮箕,转身就绕过田埂,然后脱了鞋袜下了田去。
八月清晨的日光还不算太晒,暖洋洋地铺洒在身上。
顾乔坐在矮凳上,手肘抵着膝盖,忍不住用手托着腮,眸光便越过眼前的鱼竿与田里的亭亭荷叶,朝鱼塘当中的少年望去。
少年裤腿高挽,两腿深陷在泥地里,行动却并不迟缓。
他的衣袖同样撸得老高,露出了精壮的手臂,然后他弯下腰去,在水里摸着什么。
不一会儿,就见他将两只手都伸到了泥地里,略微用力,往上一扯,紧接着在泥水里搅动了一番,然后就将一截成人手臂粗的莲藕给拔了出来,往空中那么随意的一扔。
莲藕带着水珠在空中划过,随即精准无比地落到了田埂上的撮箕里,撮箕还晃了晃。
顾乔眸中的光彩也跟着晃了晃,唇角的弧度也愈发深了一些。
但笑着笑着,她不禁收回眸光,落到了眼前的鱼竿上。
鱼竿一动不动,毫无鱼儿上钩的迹象。
看到这鱼竿,她不免想到了梅崇岭。
梅崇岭当年带着她在晒金河里撑竹排,又是捕鱼又是看景的,那样的日子,自从他去了汝陵城后,就再也没有过。
而现如今,自己一家也要搬到汝陵城,那像今日这样挖藕钓鱼的日子,是不是也将一去不复返?
想到这里,她就不免黯然。
去城里是她想要的生活吗?
似乎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