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像是被浸在水里捞起来一样,浑身湿透了。
她转头看向窗外。
天边隐约泛着白,正是天将亮不亮的时刻。
明明只是短短的一晚噩梦,可梦里长得仿佛她的一生。
“小姐,你怎么了?”绿琦听到里屋的响动,匆忙间跑了进来,见沈琉璃坐在榻上失神,两眼无焦距,忙伸手摸了摸沈琉璃的额头,发现不烫,方才稍稍安心。
“没事,只是做了场噩梦。”沈琉璃埋首,将脑袋深深地埋进膝盖间,这样子并不像是无事,反而显得异常脆弱无助。
“小姐做得什么噩梦?”
绿琦从未见过这般脆弱的沈琉璃,手足无措,试着想开解沈琉璃,但沈琉璃一直保持方才的姿势,并不理会她,绿琦只好默默地站在绣床边。
也不知过了多久,沈琉璃终于抬起头,绝丽的小脸满是泪水,双眼更是肿胀如桃子。
梦中傅之曜的折辱没有压垮她,沈安对她和娘的放弃却让她濒临崩溃。
自她做了这场预示性的噩梦后,她便有意无意地回避着沈茂这个爹,刻意忘掉梦中关于沈安的所作所为,可昨日书房一见,天知道她用了多大的毅力才表现得与往常无异。
爹虽责骂了她,可她能感觉得出来爹其实是疼她,宠她的。
一想到现实中疼爱她的爹,有朝一日会变成梦中那个射杀亲女的无情父亲,她就哽得难受。
人们常说梦境和现实是相反的,可她知道,她的梦境就是现实。
“小姐,小姐,你倒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这样,奴婢真的很担心。”绿琦看着沈琉璃无声哭泣的模样,真的有些慌了手脚,“不管小姐遇到了任何棘手的事,侯爷和夫人肯定有办法,我去请夫人过来。”
说完,绿琦转身就往外跑。
“回来。”沈琉璃抬手胡乱地擦了擦眼泪,声音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