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之曜站在大殿中央,神情悲痛无比,一字一顿道:“太子作乱犯上,弑君杀父,已被庞统领拨乱反正,当场诛杀!”
王贵妃一听傅卓被诛杀,两眼发黑,身子摇摇欲坠:“不可能,不可能……”
众臣则惊问:“四殿下,皇上呢?”
“父皇被太子一刀毙命,已经身亡!”
“什么?”群臣惊骇。
傅之曜闭了闭眼,悲恸道:“我与父皇逃至偏殿,怎料太子一路追杀过来,竟全然不顾君臣之义、父子兄弟之情,竟对我与父皇双双下杀手。我本护着父皇逃跑,却被太子刺杀,他则趁机杀了父皇。若不是……”
说到此处,傅之曜浑身直颤,似乎对之前发生的事惊惧异常,他字字含泪道:“若不是庞统领及时赶到,我便只能同父皇去地下再叙父子情。”
傅之曜双臂自然垂落,两臂上的伤口皆是骇人触目。一些大臣看到他舍命护君的场景,自是清楚左臂上的伤来自刺客,而听了他这番真情肺腑之言,自然知道右臂上的伤是太子所刺。
庞空带人将陈帝和太子的尸体抬至大殿,陈帝的尸身被傅之曜的衣物所盖,庞空掀开衣服露出陈帝的脸和身上的伤,让众人看得分明。而傅卓的尸身没有任何遮掩,就那么放在殿前,右手握着的匕首教群臣心悸,那刀身整个变成了红色,血迹将凝未凝。
“卓儿!”
王贵妃哭着扑倒傅卓的尸身上,哭的悲天跄地,情绪起伏剧烈,儿子亡故的刺激让她无法正常思考,才哭了几声,整个人就昏死了过去,被宫人抬回了寝宫。
群臣嚎哭过后,面临的重大难题便是,由谁继位的问题?
陈帝和太子都死了,而太子本就是长子,接下来顺位的该是二皇子,可二皇子生母无势,自己又懦弱无能,实非明君所选。而三皇子早年被封为闲王,此人倒真是个闲散王爷,不仅闲散更是沉迷于酒色,身体底子被掏得半空,就算上位了,难说没两天又得烦哪个皇子登基的问题,且三皇子远在封地,返回东陵实属不现实,这位闲王直接被略过了。
三皇子之后便是回陈不久的四皇子傅之曜,已故褚皇后之子,虽曾被废除储君之位,可他是正儿八经的嫡子,本就有继承大统的资格。何况,当刺客来临时,四皇子竟能舍命护君,可见品行足够端正。只是宫中曾流传,四皇子实非皇室血脉,然至今未得定论。
而四皇子之后还有诸多皇子,但不是年纪尚幼,就是各有各的问题,没有一个合适的继承人。
最后,朝臣争来争去,便在二皇子和四皇子之间徘徊不定。傅之曜对朝臣们的争论充耳未闻,只沉浸在丧父的悲痛情绪之中,甚至谦虚地表示二皇子待人宽厚,长幼有序,当由二皇子继位。
而宫中的楚太后非陈帝生母,自然希望懦弱无能看似更容易拿捏的二皇子上位。结果二皇子根本不敢接楚太后抛出的橄榄枝,痛哭流涕地说自己对皇位无意,让他当皇帝无异于让陈国皇室绝后,哪知没两天骑马上街摔了一跤,就将自己摔残了,委实是个乌鸦嘴,自己这一脉已然绝了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