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承离开后,偌大的花苑便只剩下钟齐一人。
花苑里没有安放庭灯,白日璀璨炫目的花丛到了晚上立即成为夜的俘虏,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呼吸。钟齐待着的鸟笼花厅被繁复的花枝缠绕覆盖,待花朵绽放的时候,便自然而然成为其中一景。
鸟笼中间摆放着一张供人赏花饮茶的圆桌,围在桌边几张华丽的金属凳子也被打理的非常干净。钟齐在笼子里站了一会,倏然伸手,摘掉了一直笼在眼上的缎带。
他将缎带紧紧握在手中,仰起头深深吸了口室外干净清爽的空气,交换出胸腔的浊气,这一刻,钟齐才觉得舒服了点。
那间屋子里充斥着各种气味,食物,美酒,胭脂妆粉和各式各样的香水,杂糅成令人窒息的恶臭。
钟齐已经快恶心吐了。
但幸亏白承在他身边,给了他喘息的空间。
就在他得以喘息的这片刻时间,钟齐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不是白承,而是个浑身带着浓厚酒气的肥胖男人,一步一顿,踉踉跄跄向他走来,靠近的时候,还伴随衣料摩擦发出细碎声响。
钟齐没有回头,他只是慢条斯理地系上眼前缎带,手指轮转,握上手杖柄端。
被酒精冲垮的肥胖男人其实是出来寻找卫生间的。谁知走错路,错入了幽深的花苑当中。他本来大声喊人来接,却不经意瞥见藏在鸟笼中的月下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