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为了承哥死的,为了救承哥而勉强活着,到现在,却又想杀了承哥。
他意识到现在的自己就是一个丑陋不堪的怪物,一个杀意与恶念的集成体,已经不是原来那个被承哥喜欢的意气风发的正常人了。
钟齐猛地推开白承,翻身下床,却又像个柔弱无力的小娇娘,踉跄着又摔了一跤。
可恶。
方才从白承身上汲取的生命力不足以填补他身体亏空的能量,他就像一个废物匍匐在地,然后被一群蝙蝠给揪着衣摆,硬是拖回白承身边来。
钟齐语无伦次的说着:“你把我绑起来,打晕过去,我现在…不太正常。对不起承哥,我不想伤害你,但是我刚刚…”说话间,眼神再度转变,竟满是恶意和厌恶。他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说,“我真的想杀了你。”
白承下床把他抱回去,轻描淡写的回复说:“知道了。”
钟齐神色又恢复平常,他试图解释自己的混乱:“承哥,我,我控制不住自己。”却把自己又带进另一个混乱里。
反倒是白承,抱着他,低低地哄着:“我知道,你刚刚眼神挺凶,我看得出来。”
只这一句,钟齐的狂躁皆被抚平。
白承不是敷衍,而是迅速接受事实,还反过头来安慰钟齐。钟齐都快以为自己看到承哥身上溢出来的圣母光辉了,但他又清清楚楚的明白不是,承哥只对他这样,亦父亦兄亦爱人,无条件的信他,爱他。
若说钟齐的恶意癫狂,那白承便是爱意扭曲。
安抚钟齐,需要的正是这一份扭曲。
他终于冷静了下来,毫无生气地垂着脑袋,将下颚置在白承肩头,垂着眼皮半睡半醒似的,任由白承搓圆捏扁。
时针还在转动,待白承里里外外检查过没什么遗留伤口,才揉了揉小朋友脑瓜子。
“走吧。”他说道,“我们这回直接去找南方领主,因果和生机。”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