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美娘听了心中酸楚,今日已经为一个孩儿担惊受怕了一回,现在又要为另一个孩儿难受担心,她这心中滋味可谓酸涩难当,却也只能柔声道:“大郎莫要胡说,你不会有事的,只是小疾而已,我让爹爹去请牛郎中了,待牛郎中来看过了,饮上一副药后,我的大郎便会好了。”陈廷耀应了声后,重又靠回陈冰给他缝制的软枕上睡着了。
叶美娘见陈兴祖仍旧站在那里,心中恼怒,一只手推着站在一旁的陈兴祖,责怪道:“你还傻站着做甚么,快去请牛郎中来啊。”
陈兴祖这才反应过来,应了一声后,便欲出门。
陈冰心里甚是歉疚,若不是为了寻自己,哥哥也不会得了风寒,好在她把过陈廷耀的脉搏之后,心中甚为笃定,心道:“从脉象上看,哥哥应无大碍,今日所采的牛筋草加以金银花捣碎煎服,过的两三日便好了。”陈冰喊住了陈兴祖,说道:“爹爹,哥哥这病我看就是受了风寒,可把我今日采来的牛筋草加金银花煎水给哥哥送服,那草药是能治风寒的。”
叶美娘抢先道:“不行。二娘你又不懂医术,怎知道大郎得的是风寒?万一不是而又吃错了药可怎生是好?兴祖你快去,还得请牛郎中辛苦一趟了。”
“我懂医术。”陈冰寻思自己哥哥病了,自己无论如何都是要给他看治的,根本就无须顾及答应牛郎中的那件事情。因而这句话她想都没多想,便脱口而出。
叶美娘却有些生气的说道:“这你孩儿,这都甚么时候了,还在这里胡搅蛮缠,你小小年纪,怎会懂甚么医术。莫要以为跟着牛郎中采了几回草药便把自己当做郎中了。兴祖,你怎的还不去!”
陈兴祖没再多停留,拉开门帘便去请牛郎中。陈冰又替陈廷耀把了下脉,确定自己刚才把脉无误之后,说道:“娘,哥哥的确只是受了风寒。我真懂一些医术,这都是牛郎中教我的。”
叶美娘并没有把陈冰一再强调自己会医术的这件事放在心上,却是温言道:“二娘,刚才娘是急了些,说话也是冲了些,先跟你说声对不住,娘只是着急大郎,担心他的身子,望你莫要往心里去。”
“娘,我是你孩儿,你何须跟我说对不住这种话。这天下哪有娘会针对自己孩儿说一些不好的话语,你很是疼我爱我的,这些我清楚的很,今日我归来晚了,你开门的时候,我见你的眼圈是红红的,想必在家里也定然是偷偷哭泣过了,娘,你对我的关心和爱护,这些我心里都是明白知晓的。其实我心里更是过意不去的。将心比心,你对哥哥的爱和付出,也都是同样的。娘,你平日里就爱笑,而且笑起来很是好看甜美,可今日我回来至今就没见娘你笑过,我也是希望哥哥能快快好起来的,那样我又能见到娘那美丽大方又动人的笑容了。”陈冰一边说道一边把陈廷耀额头上的白布拿下,重又过了一边凉水后,又盖在了他的额头上。
叶美娘点了点陈冰的额头,说道:“你爹爹说的一点儿都没错,你就是嘴甜会说话,尽知道哄娘开心。二娘啊,你和大朗都我的孩儿,我自然是要做到一碗水端平的。”而后叹了口气说道:“哎,我是绝不会如严姑那般,自己亲生孩儿竟也是如此的轻贱瞧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