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捕捉到她脸上的变化,眸底渐深,许久,方道:“你……倒也不必太过担心,段家根深树厚,不是那么容易扳倒的,反是你自己,该多小心。”最后几个字,一反常态的有些婆妈。说完看她,眸光不经意自她胸前扫过,微微一顿。随即轻咳数声,召唤大夫进来。
怀璧仍想着自己的事,一无所觉。
及至大夫进屋,她才反应过来。
瓦当亦随着大夫进来:“将军,楼下酒菜备好了,将军先下楼用饭吧。”
凡事当然没有吃饭喝酒重要。
再上楼时,苏晏主仆已经离开,桌上却留下一枚信封、一节细布,并一张纸笺。
信封中赫然是一张百两银票。
怀璧小心将那不堪盈盈一握的“美人”收入怀中,对苏晏恶感稍减——这厮狗归狗,还是很讲信用的。
再去看那纸笺。
“将军方才与人斗殴,恐亦有伤处,特留细布一节,供将军包扎伤口。”
她微微一怔,心头毫无预兆地,涌出一点温暖涓流。
好一会,方继续往下看:“将军莫忘了晚间抄书之约。”
那点涓流立刻被巨石堵住。
怀璧丝毫不怀疑,苏晏能干出在人感激涕零时往人脸上丢辣椒面的事。
不屑“嘁”了一声:“苏狗。”
她身上倒是没有伤,但方才裹胸布上的墨已透衣而出,将她襟前染成了一片黑,颇有些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