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神他妈的没什么大毛病!
揣着一肚子三昧真火,怀璧握起那根能拿来写对联的笔,在纸面上重重落下一个点,墨汁顷刻穿透纸背,在昂贵的黄花梨桌面上留下一道印子。
苏晏侧目扫了一眼,对“力透纸背”四个字有了新的认识。
自重逢到现在,他损失了一本前朝流下来的古籍孤本,一支两三年方能得一支的上等狼毫,一方端州古砚,一瓶一年只出几块、研完调好的宿墨……目下这纸这桌已算不得什么。
都不知道说她克文房四宝还是克他?
算了,克就克了。
“靖安侯陆将军铭者,字惊弦,江洲牖安人也。铭家世世受射……”
一个“靖”字写完,一张素纸三之去二,只剩下可怜的西南一隅。纸面正中央,左“立”又“青”似牛郎织女,中间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银河。
苏晏看她写完第一句话,默默转进书架后,又取出厚厚一摞素纸。
这么抄下来,这本书得有桌子厚。
再回来时,怀璧已写到第二句的“牖”字,这个字更过分,恰如大开大阖的作风,一点余地都不留,四仰八叉、大大剌剌占了一整页纸。
就这样,右半部分还没写明白。
一笔一划仿佛被这冷天冻着了,紧紧抱成一团取暖,上下相覆、左右相盖,粗的粗、细的细,却不约而同地将中间的空白挤得只剩一点可怜的微光,似被小猫扒拉过的线团。
还隐约仿佛大概漏写了一横。
苏晏终于忍不住轻叹口气,走到她身后,下意识伸手去扶她小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