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风声猎猎、金石相交。怀璧听得出来,打得至少有四个人,一人使刀,三人使剑。使刀的功夫不错,手法隐约还有些熟悉——怀璧想着,摇了摇头,不可能是他,这货此时大概在温柔乡中快活呢,怎会冒着大风大雪在这里和人打架?
车中两人都没有说话,苏晏还是一派恬淡,怀璧脊柱贴着车壁,挺的笔直,手扶在剑上,双目微阖,面上看不出丝毫端倪。
“顾将军……”苏晏忽然开了口。
“嗯?”
“顾将军,我若是死了,”苏晏道:“院中自西往东数第三棵白梅树下埋着一个匣子,匣中藏着我这些年的积蓄……”
怀璧双目忽然睁开。
良久,却只是冷冷掷下一句:“你和我说这个干嘛?”
苏晏道:“下官怕就这么死于歹人之手,那些钱财无人看管,日后白白生了霉,化成了纸灰……我与将军同住几日,也算是有缘,我死之后,那些钱,将军都拿去吧……”
怀璧回首看他,眉心微微一蹙。许久,从来秉着雁过非但要拔毛、还要薅秃噜皮原则的怀璧只是淡淡吐出几个字:“你不会死。”
顿一顿,舔一舔唇角,又补了句:“有我在,你不会死。”
说罢,她身子下意识往苏晏跟前拦了一拦。
缩在她身后的苏晏盯着她高领外白皙的一截脖颈,好整以暇的面上绽出一点得意的笑。
车轮辚辚向北,车外风声萧萧。铮铮声更响,他们离那打斗之地只隔一个街角。
怀璧能清晰地听出他们的每招每式。
使刀的功夫明显高些,但架不住三人配合密切的连攻,渐渐有左支右绌之态。
往左、往左!低头,反手格他!下盘,注意下盘!
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