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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前的少女似岩石缝中的一株野草,瑟缩在阴暗处,却倔强地成长。六年后的她已然蓬勃成蒿,令人惊讶的是,她其实本不是一株草,而是一棵树。

转眼这树已然亭亭,不再瑟缩,可依然倔强。在风雪中,似一株白梅,隐约还有白梅清冽的香气。

方才车厢中,这香气便格外浓烈,萦绕在鼻尖,让他整个胸腔都为之一涤——尤其是他握着她手,她身子微偏过来时。

他头一回觉得自己的狗鼻子有这般好处。

能闻见别人轻易闻不见的香气。那香气就独属于他一人。

怀璧走后,宋祁从后一辆马车上下来,目光凝在江春桃身上,沉了一沉,未等旁人开口,道:“溶月姑娘是涉案人员,与本官一车。本官有些事,正好路上问问。”口气定定,不容置疑。

此去刑部不过两个街口,能问出什么东西来。

而且……

怀璧和薛守回来,还没来得及提起这姑娘就是彩云间的花魁溶月。他怎么知道?

苏晏淡淡扫了一眼,没有说话。转身自上了马车。

溶月自宋祁下车时,眸光就未抬过,垂在眼前薄薄的雪上。宋祁说这话的时候,不知是她的肩膀,还是覆在肩上鹤氅的毛,微微颤了一颤。

薛守见她低眉顺眼,以为她仍在惊悸中,忍着痛,道:“大人,刚才的情形我也是亲历者,大人问我吧,溶月姑娘受了惊吓,对着大人,怕……”

宋祁不待他说完,冷冷道:“本官说的是另一个案子。”

“啊?还有什么案子?不过大人就算有案子……”

宋祁不再理会薛守,凛凛眸光落在溶月低垂的睫毛上:“跟我来。”

溶月垂着头,踩着他的影子,向那马车走去。

“溶月姑娘……”薛守不甘心地又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