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事,不用你管。
这话十分不中听,显得好像反是他自己多管闲事一般。
怀璧话出口马上意识到了,走到车帷边,舔舔唇,解释似的找补了一句:“我是说,我们签过契约,我不能伤你……”
苏晏伸手攥住她胳膊,微微苦笑:“没想到你这时却当真了。”话未落,弯腰自地上捡起那柄匕首,在手中把玩式地转了个圈,匕首的寒刃照出他不属于凡间的清绝眉眼,下一刻,手腕一动,刀刃狠狠插入了他的右肩……
“苏晏你干什么!”怀璧听到“嗤”的一下刀刃入肉之声,愕然转身,惊叫。
大片的血顷刻如红莲般自他肩头绽开。漆黑的车厢内,怀璧看到他亮若北辰的双眸仿佛微弯了弯,还未来得及反应,已见他凑身上前。
冰凉双手向她伸出,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退。“别动,再动就栽下车了。”苏晏道,口气像在说“这酥酪糖放多了”,极为平静。
隐约还有一分轻松。
怀璧倒不怕真栽下车去,但不知怎的,似为他这平淡口气蛊惑,下意识竟真未再动一分。
“昭阳公主是我姨母。我不会有事。”苏晏道,喉咙里轻轻一声笑:“刀子都挨了,戏不做全,不是白挨了吗?”说着,手伸到她颌下,修长手指轻轻一抽,那领大氅便从她身上解了下来。
两人此刻相距只有约莫一寸,怀璧近乎能感觉到他的鼻息。
温热的、带着一丝药香的鼻息。
几乎和旧时一样。
怀璧晃了晃神,苏晏已自披了那件大氅,掀开车帷一角:“把车往南面赶。瓦当应该在路上。”
话落,不待她言,已一跃下地。
车帷掀开的那一刻,银白如刃的月光和雪色见缝插针地照进来,照亮他方才落脚的地方,照出一小弯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