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却凛然不为所动:“大人,公主府有医官。”
“这么说,就是一点没得商量了?”苏晏挑了挑眉。
“大人不要为难我等。”
“哎,那没法子了。”苏晏轻叹口气,就在来人等以为他会乖乖就范跟他们回去时,他将手中那本书轻轻一抛:“把这本书拿给公主。她若还是强留我,我自厚颜叨扰几日。”
来人一凛,探手接过那本书,看到封页上的《京都女儿赋》几个字,愣了一愣。
不明就里之下,见苏晏一派从容,心中虽疑惑,气势上却矮了半截。思忖半晌,终是将那书并竹筒转递给身旁手下:“那请苏大人稍候。”
手下当即打马向长街尽头奔去。此去公主府并不甚远,因半夜出了这种变故,公主早已醒了,在堂心坐着。
接了那书那竹筒脸色微变,好半晌,才从恍惚中醒过神,吩咐了几句。
那下人又连忙打马过来,赶来时苏晏脸色已比方才白了几分,直似要与这漫天风雪混为一体。
下人在那都尉身边耳语几句,都尉皱起眉头,半晌,狐疑觑了苏晏一眼,有些不甘心道:“公主说,夜里天寒,大人体质又弱,早些回家吧。”
苏晏垂眉拱手:“多谢姨母。姨母也保重身子。过一两日晚辈伤好些了,再登门拜访。”
那都尉未再与他客套,不忿地上下打量他一眼,摆一摆手,带人撤了。
待蹄声消失在长街尽头,苏晏才松了口气,胸前伤口还在流血,半边身子已然痛的麻木了。
他牵了牵缰绳,转头向南边缓缓行去。然没走出两步,却忽然连咳数声,唇边微微糯湿,他伸指沾了沾,指尖鲜红夺目、透着腥气。
风霜雪刃毫不留情地拍在他面上,他抬头看了看那已过中天的月亮,虚弱一笑,下一瞬,忽觉眼前一黑,浑身终于支撑不住,向马下栽去……
意料之中重重砸地的痛感却许久未来,后背反陷入一片说软不软、说硬不硬的包裹之中。这感觉前所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