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璧,其实世间生灵莫不如此,一心寻求庇护的,不过落为人食。要想不为人食,只能像山中野兽一样饱一餐、饿一顿,时时警醒,躲着比你强大的恶兽,或扑上去与之拼命。”
“要当个野兽,就要像野兽一样强大,忍受野兽的痛苦。”
“……”
“……”
“……”
“阿璧,是你,你怎么选?”
怀璧从梦中惊醒,天边仍是一片墨色,自那扇轩窗望过去,可以望见一颗明亮的启明星。屋内有淡淡的月光洒入,破晓前半蓝半灰的一点浅浅的亮似冷兵器的光。
头顶的帐子是浅青色的,帐帘边挂着的两支勾子似竹节,此外别无一点装饰。
整间屋子十分清简,书案上除了必要的文房之物,一片坚壁清野。
如他的人一般。
这是苏晏的寝房。
初醒的混沌渐渐散去,怀璧的五感慢慢回到身上。这才意识到自己身前还坐着一个人,头微微垂着。
而自己的手,正被他握在手心。
心头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慢慢浮上来,许是为这种感觉所催动,肩头的疼痛渐渐复苏。
昨夜的一切在眼前炸开。
包括苏晏那句“是要委身那人的”。
怀璧轻轻抽了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