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雨声闻言愣了愣,顿住转身的步子:“箫曲?么么箫曲?我并不会吹箫……”突然忆起当日京郊客店中初遇时的情形,反应过来,笑了一笑,向苏晏扬扬下颌,道:“让他吹吧,他吹得比我好。”
怀璧怔了一怔,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转向苏晏:“是你?”
苏晏不语,折身踅向屋内,不一时,取了管碧玉箫来。
清越箫声霎时而起,时而激越慷慨,能穿云裂石,直击长空几千里;时而浑圆古朴,拙而不滞,仿佛深山中的古寺,独坐松篁间的老僧。
怀璧想起塞北的大漠、采石镇山谷中的密林。原本有些疲乏的精神陡然一震,向苏晏道:“你等我去取剑!”
“好。”
不一时,怀璧取了剑来,脚下跌跌撞撞,却还是很有兴致地舞了起来。
红白梅花错落的庭间,雪还没有扫尽,纤瘦的青袍少年,手持银光,在月下醉酒般的挥舞,饶是身姿不怎么稳,却不减那股子少年人的潇洒与穿云破石般的冲劲。
舞剑少爷身旁,是清绝如山间明月的吹箫人,一身白袍,衣袂翩翩,似踏着月色自玉宇琼楼而来,单为伴少年舞剑。
少年人额上细汗淋漓,却不减兴致,一个跳跃反刺,剑至吹箫人颌下,她挑眉轻笑:“苏兄还有酒喝吗?”
“有。”吹箫人不避不闪,反迎着剑尖更进了一步,道:“但有一个条件。”
“么么条件?”
“我还没想好,明日再说。”
明日?
怀璧心下轻笑——明日之后,无论什么条件,她只怕未必能践行了。
一阵风过,刮的白梅簌簌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