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匹上的人穿着简单的长衫,外面挂着一个毛皮做的背心,骑马人使劲拉起马缰,马儿嘴巴里响起一道嘶鸣。

哒哒哒的马蹄声踏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来人满脸的络腮胡子,他走在前头,牵着缰绳身后是一众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跟在后面,有点女人手里还抱着几岁大的孩子。

这行人的中间有两个男人,其中一个看着年龄很小,眉清目秀的眉头上挂着一些小小的灰渣子,他的脸庞很红,他舒展了一下身体,神情有些低沉。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满身肌肉的大汉,这个大汉他跟在少年的身后踱着步子,一步一步的走,他的手上还有一根不知道哪里来的狗尾巴草,他不停的将草转悠在手中把玩,捏来捏去,大汉身上的衣服显然很单薄,只有一件和其他大风氏人一样用麻布做的褂子,却少了一件可以在这种天气里御寒毛皮褂子。

反观他身前的少年,里面穿着一件麻布褂子,外面穿着黑色的熊皮袄子,虽然脸被冻红了,但是显然身体还是暖和的,没有像大汉一样在冷冽的寒冬里抖动自己的身体。

少年的身旁是大风氏的族人,这个男人的脸上洋溢着几分笑意,他的眼睛中带着贪婪,看向一旁的少年。

“小心前方有人!”所有大风氏的战士骑着高头大马,手里拿着武器,看向远处的人。

“你是大风氏的塔塔?”乌阳身上披着厚重的毛皮,眯着眼睛看清骑着大马上男人的脸庞,放下手中的弓箭,问道。

塔塔从马上下来,和乌阳来了一个激烈的拥抱。

大风族人和焱燚族人遥遥相望。

“塔塔,你怎么这么早就带着商队来了,以往不是都要到了夏季才会来嘛?”乌阳疑惑地看向塔塔身后的族人,这次塔塔带来的人里比起以往多了很多人,不光是男人战士和几个女人,如果没记错的话大风氏的人本来就不多,这五六百号人真的不是他们全族人口嘛?

黝黑的皮肤在雪的衬托下更加黑了,塔塔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说道:“今年部落附近积雪不化,冬天一直没有离开,雪厚都能莫过人腰间,我们只能提前离开了。”

“对,我们这里以往这个时候早就是春天了,今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几天才雪融。”乌阳赞成的点点头。

“你们这边的是延长了雪天,我们大风氏那边现在还是寒冬!”塔塔眉头紧锁说道。

乌阳皱着眉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找到原因了嘛?”

“不知道,但是我们的族人在我们大风氏的领地边缘发现了一座冰墙,连绵不断,比山还高,我让部落的人利用绳索爬上去,你知道我们看见了什么吗?”

乌阳的心突然落到谷底,这个异样的天气看来还有内情……

乌阳的声音颤抖,他脸上的神情凝重地问道:“是什么?”

“冰墙的背后还是冰墙,连绵不绝,以前那一片地是肥沃的草地,和河谷一样是平原……”

塔塔说着声音有些哽咽,虽然听从大风巫的决定带着部落的人远行,离开部落,决定前往远处的九黎部落和九黎部落做邻居,但是塔塔的心里还是有对故土的不舍。

这一路上老弱病残的族人都已经一一倒下,为什么要在凛冬前行,塔塔知道,不光是因为部落附件的雪不褪去,还是为了后面的路途顺利一些,他只有丢弃一些族人,这样他们才能穿越这一路上的危险,走到目的地。

大风氏的战士每一个都陪同他走过一条条长长的路途,穿过这山川河流踏过高原沙漠,但是这些女人和孩子不能,他们没有经历过走商的苦难,塔塔很怀疑他们能顺利走过这条路?

“可是就算你们提前离开,那也要走很久才能到焱燚啊。”乌宸见过塔塔,也知道大风氏部落的一些习俗。

大风氏是每两年走一次商,并不是年年都走,但是两年时间里部落的战士都骑着他们的马儿行走,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走了多远,只知道他们会用一年走到一个地方,再用一年走回来,大风氏的男人不是在跋涉的路上,就是在准备出门的路上。

只有冬季他们才会在他们的目的地和他们的家乡居住,做短暂的停留。

塔塔看见乌宸,皱着眉头看向乌阳问道:“我怎么没有看见你们部落的副首领黑猛?怎么反而是你的儿子跟在你的身边?”

“黑猛死了,我儿子乌宸现在是部落新选出来的副首领。”见乌阳避而不谈黑猛的死因,塔塔也不会不识趣的去询问,只是点点头,回答乌宸刚才的问题,道:“本来按照以往的走商速度,我们应该再过两个月才能到焱燚,但是这一路上的部落都不见了,所以我们也就不能在这些部落停留,不过在一些小的部落还有几个人,有人的部落都跟着我们来了,你看队伍最后面的那一群,就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