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帕尔默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缩在床角,默默数着羊。他在为自己做坦白一切的心理建设。以对不起开头,以对不起结尾,在心里演练了无数遍。
听见门响的时候,他猛地抬起头,“对——”未说完的话终结在了宽阔微暖的怀抱里。“爸爸?”他惊讶的喃喃出声。
“别害怕,”布鲁斯大手覆在儿子的后脑,将他埋在自己怀里,“无论发生什么,那不是你的错。”他早就想告诉他这些了,“你能在危急时刻克服恐惧做出正确的选择,又在事后选择承担起这份后果而不是给自己找理由推脱。我以你为傲,儿子。”
人总在有人关心的时候变得特别脆弱。
帕尔默将打好的腹稿都忘了个精光,两手紧紧抓着布鲁斯胸前的衣服放声大哭。委屈、恐惧、压力,想将所有的一切都通过眼泪宣泄出去。
布鲁斯低垂着眼帘遮住眼底的心疼,手不住拍打着他的后背,“哭吧,哭出来总会好一些。”就像他幼年时在那个小巷子里绝望的哭泣,哭过之后,就开始理解了痛苦,然后便开始长大。
也许明天,也许后天,他会选一个合适的时间帕尔默好好的谈一谈。
帕尔默是哭着睡着的,布鲁斯也在他的哭声中被涌上来的疲惫催着睡去。一直站在门外的阿尔弗雷德走进来,看着歪倒在枕头上的两父子摇了摇头,帮他们盖好了被子。
“好好休息一下吧。”他担忧的叹了口气。
“他想坦白一切?他会毁了这一切的!”亚茨拉斐尔紧紧拉住暴躁的恶魔,试图使他冷静下来,“也许布鲁斯韦恩先生凭借自己也能找到一切的真相,人们都说他是最棒的侦探。”
“那也需要时间,总好过一瞬间就毁灭。”恶魔跳脚,“我应该弄个神迹,直接把这小子的脑子洗成白痴,好让他学会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天使再次将他拽回来,“你得理解克劳利,他现在不过是个刚经历了一些不太好的事的孩子,和亲人倾诉是他本能的反应。”
“那要怎么办?眼看着他做出不可挽回的事?”
“当然不,”天使斟酌着说:“我是说,这件事也许不用我们插手,”他竖起食指悄悄指了指上面,“那个存在不会允许这件事发生的,你知道的。”
“好吧,好吧,”克劳利挣开亚茨拉斐尔的手,整了整衣服,“我简直受够这些不能直呼其名的存在了。”
“你想去喝点酒吗?就当为了这曹丹的命运。”恶魔带上墨镜向天使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