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她给靖远侯扶灵,单薄瘦弱的身形裹在孝服里可怜又无助,眼神却冷锐如刃的一幕。
想到在西北,她抱着受伤的他急红了眼,却依旧冷静调兵遣将的果决。他们一起走了二十年,无论她在何处,他都不曾担心她会回不来。
可她要走了,从此江湖之远再见无期。
“你先放开我。”林青槐笼在黑暗里的面颊染上薄红,心跳乱糟糟一片,“真把自己当小孩儿了?”
“你哄我一句。”司徒聿闭上眼,丝毫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嗓音有点闷,“一句就好。”
“要怎么哄?”林青槐莫名其妙,忍不住揶揄,“有你这么当皇帝的吗。”
他刚才的样子还挺可怜,像极了上一世她深夜入宫,去找他提出致仕时,他未开口之前的模样。
“你想怎么哄就怎么哄。”司徒聿的嗓音又低了下去。
少年哑哑的声线,裹着微冷的夜风灌进耳朵里,激起阵阵酥麻。林青槐的心乱成一团,暗暗骂自己不该心软,又忍不住想要哄他。
良久,她低头拿开他的手,徐徐转身抱住他,掌心迟疑贴上他的后背,“我不走,前世已是烟尘,你我都别去想了。”
“嗯。”司徒聿垂眸看着怀中的软软一团的身影,闭上眼,克制不住地亲吻了下她的发丝。
他想现在就告诉她,自己爱慕的人是她,可又心知不能急。
二十年她都感觉不出来,这短短的时日,想要她开窍简直是为难她。
“好了。”林青槐松了手,正欲转身出去,身后传来冬至的声音,“有人闯了进来。”
“藏好。”林青槐几乎是立即反应过来,抓起司徒聿的手,闪身藏进黑暗之中。
冬至也藏了起来,夜风拂过,屋里屋外静得一丝的声音都没有。
“里边没人。”一道粗哑的嗓音骤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