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自荣国公牵涉燕王谋逆一案便一病不起,至今已有数月, 倒也不像是忽然暴毙。
太子如今不过十七岁,监国也就三个月的时间,应当做不出弑杀祖母之事。
圣上还在镇国寺静养呢。
倘若……这一切是圣上安排的呢?安南侯心里咯噔了下, 只觉噬骨的寒意自脚底升腾起来,直冲胸膛。
“眼看着年关就近了, 太后竟是没能挺过去。”永平侯压着嗓音说了句, 见无人搭理自己, 只得讪讪闭嘴。
太后的病不蹊跷, 如今薨了也在情理之中, 不知为何, 他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圣上此时恐怕还未收到消息, 我等候在此处也无用处,不如先回去换一身衣裳。”有人小声提议。
礼部和工部的两位尚书,听到丧钟便进了宫, 倒是不用受着冷风。
“等着吧。”左相出声制止,“圣上从镇国寺回城,半个时辰便到。”
太子手腕惊人,行事狠辣,这帮人还把他当小孩儿看,殊不知如今已是死到临头。
当日在御书房,太子曾问他若林青槐下场科举是真事,他有何看法。如今想来,朝中的动向太子皆了然于心,按兵不动,不过是等着鱼儿主动咬钩。
那个从未观政的少年,比他的两位兄长要强势,城府和心计不输圣上,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幸好今日没有下雪。”有人嘀咕了一句,四周渐渐安静下去。
寒风拂过,宫门上的灯笼落下一地摇曳的光影。
一众朝臣的心也如挂在风中,左右飘荡落不到实处。
卯时一刻,天空飘起大雪。
孟淑慧自梦中惊醒过来,条件反射地抱住自己的双臂,瑟瑟发抖地缩到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