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纪拙长呼了口气,
揉了揉额头,平复了阵心绪之后,
才再新起了一章,准备开始写正文了。
对着空白着的码字界面,纪拙再顿了动作,
手再放在了机械键盘上,
键盘敲击声再在书房里响起,
字句也逐渐在码字软件上浮现。
“……入睡时,庙外还狂风暴雨,夹着雨点的风不停从木窗边不知是虫蛀还是腐朽出的空隙往庙里钻,混杂着些木屑木渣的雨水就淌在窗沿上。”
“正是梅雨季节的时候,四面刮得平整的泥墙都爬满了霉点,地上夯平的地面都被雨水浸地有些泥泞,”
“张成睡前不得将庙里唯一张高桌抵在庙门后,免得那已经有些破败的木板门被狂风给掀开了。”
“庙里先前点燃的香烛早已经被风刮熄了,只剩下土地老爷笑呵呵的脸在夜色中若隐若现。被暴雨堵在土地庙里的张成不得不蜷缩在土地老爷的供台边上,那不在意些许风雨的土地老爷替他挡着风,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给睡着了。”
“……头回醒过来时,张成昏昏沉沉睁开发重的眼皮,迷迷糊糊发觉屋外面已经没了暴雨狂风的动静,只是透过窗也看不清屋外,似乎雨后的夜色漆黑一片,再然后,张成就再顶不住睡意睡了过去。
等到第二次再昏沉醒来,却是听到有人再唤他,那声音似远似近,感觉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儿听过,张成只觉头目发沉,艰难睁开眼,却发现眼跟前站着位淋了些雨的老人。”
……
“张成……雨停了,回家了,张成……”
“张成……醒醒吧,雨停了,该回家了……该回家了……”
老人杵着跟木杖,蓄着白须的胡子,只是胡子上也淋了些雨水,
正笑呵呵着,温声唤着张成。
张成迷迷茫茫,只觉浑身都艰涩沉重地厉害,像是负着万斤巨石,
却看到左右,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风也停了,死寂一片。
土地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了阵浓雾,雾却又不白,反而像是染了夜色。
让土地庙的泥墙都看不到了。
而庙里的香烛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点燃了,光亮就驱散了浓雾,照亮张成这小块地方。
“……起来吧,该回家了,该回家了……”
笑呵呵着的老人伸出手抓住了张成的手腕,
张成这会儿却还思绪混沌,喉咙也干涉地厉害也说不出话来。
老人拉他,他就顺着老人从供台底下站了起来。
“……走吧,走吧,该回家了……”
张成大脑还浑噩发沉,
老人一手拄着杖,一手去将供桌上燃着的蜡烛取了下来,
谷籐捧在手上,给张成引着路。
烛火的光亮随着老人走,
烛火的光亮勉强照亮了脚下一条泥路。
“走吧,走吧……该回家了……”
老人引路,张成头脑发沉间就不自觉跟着,
只觉得老人声音熟悉,就跟着老人浑身艰涩地往前走。
出了庙门,
外边依旧是浓密的大雾,只看得到被烛火照亮的脚下小路。
路啊,蜿蜿蜒蜒,扭扭曲曲,路两边的浓雾里啊安静的死寂,
抬起头却看天上,天上也是灰蒙蒙一片。
这蜿蜒小路往前,有个了个岔路。
头脑还昏沉的张成却不自觉往那岔路上走。
“诶……走这边,走这边……跟我走咧,跟我走……别乱去……”
老人一把将张成拉回身后,
张成又再跟着老人往前走,
过了那岔路,浑身艰涩却越来越轻,
整个身子越来越轻松,昏沉混沌的脑子里也渐再冒出了些想法,发涩地喉咙里似乎再能发出些声音,
张成却见那老人越看越熟悉,
执着木杖,蓄着白须,面相慈祥,
这不是庙里的土地?
念头一通,猝然一惊,顿在了原地,
“张成,莫在这路上多停留,快随我走。”
土地手里拿着的烛火晃了晃,回过头再唤着张成,
张成却觉得牙发酸,满是慌张与苦涩,
“土地老爷,你莫哄我了,这怕不是我回去的路吧。”
“我莫不是土地庙里大雨给我淹死了,冻死了吧……人说去阴曹地府啊,第一站就是土地庙。”
张成说道,却似乎脚踩不到底般越加恐慌。
“……莫慌,莫慌……还没呢,还没呢……莫惊莫惊,惊坏了身子可真就坏事儿了。”
土地老爷连忙安抚,连着拍了拍张成被几下,才将张成自制不住的恐惧给压了下来。
“……那我这是?”
张成连忙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