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七个月,这?里好?似一切都没有变。
就好?像白钧言还是当?初那?样,抱着文件穿过园区大道,跑上图书馆来找自己,因为不敢大声说话,便矮着脑袋在他耳边说悄悄话。
李赫在展厅逛了一圈,注意到白钧言的那?个装置前围了围栏,立着警示牌:暂停使用。
他从?展馆出来,找了个空的公共长椅坐下,望着雾沉沉的夜空。
他不喜欢这?种天气,但上海总是这?种天气,无?论春夏秋冬。
李赫其实没有理由留在这?里的,可?他就是留下了,给了自己一个要?工作的理由。
但其实如果要?工作,他去大舅硅谷的公司上班要?更好?,因为离他的林场近一些,可?以每个周末都过去。
不远处的冬青树闪烁着光亮,李赫坐了一会儿,正要?起身离开,那?个刚刚还在表演尤克里里的圣诞老人,背着乐器,拿着糖葫芦朝他跑来。
李赫看着他跑到了面前,摘下了面具和帽子,露出一张流着汗、发着光的脸庞。
白钧言的头发很乱,脸色在灯光下泛红,可?能是被面具捂的。
白钧言注视他,李赫今天穿黑衣服,挺括的手工定制大衣,露出里头白色的内搭来。
他问:“你来看展?”
李赫低头回望进白钧言亮晶晶的双眼里。
他其实想过,这?一天来这?里,可?能会碰见白钧言的,但是……李赫没料到他真的会出现。
他压下那?种心头狂跳的感觉:“嗯,你?兼职?”
“我之前做的装置出了点小问题,我们馆长问我有没有空过来调试一下,送了我一张平安夜的预约入场券,我就来了。然后……总之一言难尽,我被迫留下来当?打工人了。”
“我刚刚看见了你,”白钧言还戴着手套,也无?法擦汗,鼻尖汗水涔涔,眼神很明亮,“但是走?不开,这?个给你,我还要?回去弹一会儿。”
他把?那?个很抢手、需要?玩游戏才能兑换的糖葫芦递给了李赫。
那?些情侣玩游戏集章都要?疯了,李赫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
李赫咬了一口,是糖草莓,糖壳子里头包裹着糯米丸和巧克力豆,分别?是圣诞老人的眼睛和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