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也真是的,明知道她为何出现在这里,却还是当着众人的面斥责于她。
温若言越想越委屈,扁着一张樱唇蓄起泪来,晶莹剔透的泪水在眼眶里晃动,眼见着马上便要落下来,身后却适时响起一道低沉粗粝的声音。
“长平侯息怒。”
赫连卿从宴桌前起身,行至中央,朝皇帝和长平侯分别躬身作揖,“郡主年岁尚小,不过是贪玩了些,且能理解。”
说罢,他转身环视一圈,锐利的眼神扫过在场一众大臣,高扬着声音道:“想必,在座各位…也都能理解吧?”
“……”众宾面面相觑,不过须臾,便齐齐讪笑着附和道:“理解理解,当然理解…”
废话,大司马都发话了,能不理解吗?
人人具知,在场无论哪位王公大臣,皆无一人可与赫连家相比。且不说赫连二字在历代皇帝心中的地位,单说那令敌国闻风丧胆的赫连铁骑,便是他们家一手培养而出。
闻此答复,赫连卿又转身看向长平侯,神色平和了些许,“侯爷,既然诸位皆是理解,还请侯爷莫怪郡主了。”
他的语气从始至终都平淡无波,并不能从他求情的行为里,看出什么情绪来。
长平侯微眯着眸子,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位未来的女婿。他年轻时也曾血战沙场,因此一直对赫连家颇有好感。
如今他又站出来为自家女儿求情,倒也深得他的心意。
想罢,他微微点头,又冲温若言招了招手,“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过来。”
自方才赫连卿出声时,她便已将泪水憋了回去,现下极不情愿地走到父亲身后,抬眸朝那赫连卿望去,眼神十分怫郁愤懑。
紧紧盯着他转身回位的背影不放,似乎要将那人的身躯,生生灼出个洞来才肯罢休。
她可不像那些个王公大臣,惧怕赫连家的权势。这京城里谁不知道,她的母亲是当今陛下的亲皇姐,身份尊贵的长公主,而自己更是舅舅亲封的永乐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