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奴婢便回去复命了。”她再次曲身福礼,仍由那位副将领着,离开了大将军府。
去护城河打点好悦澜舫后,小玉又去了一趟街市,周全地替自家小姐买好素白帷帽,而后才回到沁棠院内,将约定好的时辰告知了温若言。
翌日,她同往常一般辰时起,洗漱后到大堂陪父亲母亲一起用早膳。
自从那日接到圣旨后,长公主和长平侯二人便时刻注意着她的情绪。他们深知自己女儿的极不情愿,因此每每同她待在一起时,总不免要语气轻和地劝上两句,生怕她钻了牛角尖,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来。
而对于这门婚事,他们夫妻二人却是各持己见,无法苟同。
长平侯到底是曾在沙场血战过的人,虽已是中年,但骨子里头仍有一股血性余在。大黎从建国之初,便是赫连家同开国太祖一起打下来的江山,这两百年来赫连氏世代忠君报国,身先士卒。在长平侯眼中,没有赫连家便没有如今的太平盛世。
因此这门婚事他始终觉得,是言儿高攀了赫连家。
但长公主却不这么认为,她认同赫连氏对大黎的功劳,可这并不影响她心中的君臣之分。
她的言儿是当今陛下的亲外甥女、是养尊处优的永乐郡主、是她唯一的女儿,无论如何,言儿配得上这世间最好的儿郎,而不是一个胸无点墨的武将。
虽然他们二人对未来女婿的看法并不一致,但圣旨已然下达,纵使长公主再不情愿,也只能同长平侯一起劝说温若言。
这不,席间又开始了语重心长的说教,一个早膳的时间恍若一整年那么漫长。
而就在温若言左耳进右耳出时,三条街以外的大将军府内,赫连卿已经一脚踏出了门槛。
“将军,您怎么不走了?”副将何穆看着他停在门槛上的那只脚,疑惑不解。
赫连卿不答,抬起右手横在何穆鼻下,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庞张了张嘴,一本正经地道:“今早晨练流了一身汗,你闻闻,洗干净了吗?”
“……”
短暂的无言后,何穆无奈凑近,仔细嗅了一嗅,“都是皂香,没汗味的,将军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