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公子衣不蔽体, 想提溜下裤子,没找着,只能光着腚噗通一声滑跪到邢筝脚边,把地板擦得干净透亮。

他吸溜吸溜鼻涕, 泪如雨下, 拽住邢筝的裤脚哼哧半天:“不知三皇子轻装出宫, 大驾光临,小的酒喝多了, 有眼不识泰山, 还请三殿下饶命啊!”

“三殿下,”他抬起猴头菇精一样的脸,扒拉开散落的油头,真情实感地吹捧她, “早闻三殿下天上谪仙般, 仁慈宽容, 是皇子中难得的温柔人儿,求三殿下大发慈悲,大人不计小人过, 饶了我吧!”

仁、慈、宽、容?

温柔人儿?

邢简?

不, 他是个老阴阳人, 你竟敢在我面前夸他,你完了。

邢筝想了个损招,她冷哼一声,一脚踹开他的手:“你若就这样出欲仙楼,绕着西市跑三圈,本殿可以考虑饶你不死。”

“啊?这……”叶公子脸色煞白,摆出一副不如去死的表情。

“去不去?!”她又踹了他两脚, 踢不出一个屁来。

被她吼得虎躯一震,那叶公子呜咽几声,嘤嘤落泪,登时酒醒了大半,可谁叫他得罪的,是三皇子呢。

他嗫嚅几下,坠着玉龙挥泪冲出去。

夕阳下,西市街上有一抹洒着热泪奔跑的身影,画出一弧靓丽又夺目的风景线,刺痛了路人的双眼。

那是叶公子逝去的青春啊~

翌日,叶家公子被逼果奔的消息传遍了全天京,没人知道他得罪了哪号大人物。

叶公子丢了大脸面,回去哭爹喊娘,以头抢地,就差血溅丹墀。

据闻,没过半月,他就猝然看破红尘,遁入佛门,离家出走一心参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