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雨沾足人遇白夜
冷酒过喉话隔阴阳
——
秦绛差人选了只竹丝鸡,是清早杀的,又加了龙眼肉和川丹参上锅,炖了些汤。天上下雾,路上的一切朦胧不可见,林红若已经病了三十多日,她心血虚衰、忧郁心悸,到午后,还在床上睡。
近日倒是不哭了,秦绛特地告假,回来盯她一会儿,说:“信送出去了,你爹娘应该在路上了,他们定然很挂念你,你要保重。”
林红若眼下挂上了重重的青乌,原本不羸弱,如今却薄得像纸,腮上缩进去了,如今的天不凉,她穿的月白色丝绸寝袍,要撑着身子爬起来,一边说:“我觉得好多了,能吃下东西了,汤也吃过了,谢谢姨娘的照顾。”
“我也是女人,我懂你是怎么想的,你不该埋怨自己,你从未做错。”
林红若爬起来了,由秦绛扶着她的胳膊,二人相视,林红若用帕子捂着嘴,咳了几声,道:“我知道的,我只是气愤。”
“若是我知道得多,我便不指你们认识了。”秦绛有些自责,叹气,说道。
林红若又倦乏起来,她的薄眼皮向下盖,又猛地抬起来,她说:“姨娘,我就不该学医的,若是没有学医,他或许就不觉得我和那个人像,也就不会喜欢我了。”
“说了不埋怨自己——”
秦绛递了盛水的杯子到秦绛嘴边,她看她咽下几口水,叹了口气,又说:“若是你真的不想学,就不学了,住在我这儿养好身子,咱们再找个别的学。”
林红若舔了舔嘴角,声音带着颤抖,她说:“我得见他一次,我一定要见他,把话都说清楚,无论他是何等深情的,可于我,总归算个坏人。”
她有独特的个性,在富贵家中长起来,人接受了书上的许多东西,又不卑微,总归是关爱自己的,她知道爱曾经有过,但到如今,只剩愈来愈无法丢弃的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