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弼勚找到了知府家,那处是高墙围立的宅子,陈弼勚只身匹马地来,又穿戴得毫不崭新华丽,怎么瞧都不像正经访客,有家仆出来,机警地问询:“公子有何事?”
“寻你家大人,有要事相商。”
“请说你的名字,我们去通报。”
雨更大了,天要真的全黑了,但又像在拖延时间,不舍得白昼离开。
陈弼勚站去台阶上躲雨,他道:“我有朝廷的文书,黔岭监牢里关押了陛下的线人,我就是为解决此事来的,不便报上姓名。”
一位家仆匆匆而去,另外两个人在此盯着,没多久,就有人来了,一看就知道是知府,他一眼便觉得见过陈弼勚,可实在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
“由于各方消息不通,因此有些误会。”看过了文书,知府对陈弼勚更恭敬些,他请陈弼勚进去,专指人撑着雨伞,又派人将陈弼勚的马照顾好了。
进屋,陈弼勚勉强喝了两口热茶,便由知府安排着,去一处客房内沐浴更衣。自然,他是十分焦急的,但也不能完全不像个公务之人。
更衣过后,陈弼勚来厅中落座,佯装着镇静。
他对知府说:“你或许会懂的,我原本应该去专管监牢的人那里,但怕大费周章,所以干脆来找你,就什么都能顺利疏通,为所有人省事了。”
另一张纸上写了颜修的名字,陈弼勚展开给知府看了,知府当即点了头,他或许有疑惑,但不想再生不必要的枝节,因此,便差了人,引陈弼勚往牢里去了。
人从地上进了暗而憋闷的地下,陈弼勚随着带路的人,到了一处窄厅,那人说:“大人,劳烦你在此等候,我这就去带人过来。”
那些灯光,不会带来温和的暖意,而是透着惨色的,陈弼勚站立不安,他盯着那人离开的门洞,心紧紧地皱成一团。是盼望见到颜修的,又怕见到,甚至怕是局中局,怕自己已经走进了他人真正的圈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