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完的时候,陈弼勚就快要哽咽了,他帮颜修擦洗,又把送来的新寝衣换上。
后来,陈弼勚脱了衣裳鞋,钻进被窝里,将颜修抱着。
终于,全部的触碰是真实的,颜修的神色是真实的,他虚弱,可找到了可依附处,就往陈弼勚怀里蹭,说:“这回,真的以为我要死了。”
他深吸一口气,抬手摸上了陈弼勚的脸,感叹:“真的是你啊……”
“我疏忽大意,才着了他人的圈套,才让你受苦至今,思前想后,原本都是不严密的,我却不细致推敲。”
陈弼勚知道,颜修听不太明白他在说什么。
客栈小二把煎好的药送来了,陈弼勚给一点碎银致谢。陈弼勚先尝了药,再过一阵,才喂颜修服下。
颜修也吃过了几口粥,他嘴上嚷着饿了,可是吃不下去太多,人像是胆怯,也像是恐惧,坐起来的时候总往床角缩。
“怎么了?你抬头看看我。”陈弼勚去拽颜修的手,可颜修将脸埋得更低了,他肩膀抖起来,终于抑制不住地哽咽。
半晌,喊了一声微弱的“救命”。
他想跳下床,想跑出去。
颜修意识清晰,他知道已经安全了,可压抑许久的情绪有了释放的自由,便有些不可自控,他的细手腕上悬着那个翠玉镯子,他用另一只手握着它,说:“不许抢我的镯子,不许抢。”
陈弼勚轻而易举能将他抱住,颜修大哭出来,他坚韧得久了,终于能放松些许,表露自己的弱处。
地牢、打骂、饥饿……能击溃几乎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