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桑取了帕子揩汗,她热得颊上泛红。
游寒说:“除了我,此处无人熟悉她,她入宫得一子,死前又得一女,儿子是玉澈王,说是有封号,却一直被压制,各碑牌、庆典、史书皆查无此人,如今不知去向,女儿当时不幸也幸,被送去汾江寻人抚养,后来,就不再有联系了。”
容桑显然有些惊异,她也是自小长于汾江的。
“她在汾江哪里?”容桑问询。
除了这里二人的说话声,四处全是寂静的,陈弜漪弓着腰,汗浸在额头上,她又默默打起了扇子。
游寒沉声,眼睛往宽阔的水面上瞧,她道:“铁匠娶了卖油人的女儿顺梅,顺梅因称得老嬷嬷一声姑母,就收了那公主。”
容桑的眼皮发起抖来,她咬紧牙关,一手攥着薄丝绢的帕子,脸从红润到苍白,摇着头,道:“王妃,你不要说些玩笑骗我。”
“今日带你进宫,并非休闲赏景,而是要与你说这些往事的,那时在汾江随军,我听闻王爷与一乡间女子混在一起,起初未多在意,但后来在庆功宴会上见到你,我便瞬间记起了金玉的模样,你与你母亲长得几乎一样,无多少差别。”
容桑眼下含着两包泪,她看着游寒镇静也沉重的眼睛,她颤抖着,问:“如此说来,王爷实则是我异母的哥哥?我不会信的,一定弄错了。”
风从脸上拂过,带着清凉的感觉,这不是盛夏时候,太阳还未能让人走向极端的烦躁。
游寒抬手,一旁过来个她的丫鬟,把两巴掌大的卷轴递上来,就退下了。
卷轴展开,是洒金黄纸上作的画,画中有一年轻女子的头像,她未戴钗佩玉,只着了一件鹅黄色披风,整头乌黑的发丝披散着,她眼底含水,唇上漆丹。
就是个略微丰润些的容桑。
落款上有游寒的红章,又题两句诗: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致骨血匀。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