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清宫昼熄残阳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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嫦淅河快到涨水之时,岸周的人不多不少,他们在浅蓝的天幕之下,穿单薄的衣裳,风不冷不热,柔软静拂。
颜府便在这近处,从巷子走,往内,路上遇到了不少住在近处的人,可自然不会有颜修熟识的面孔了。
时间太久,历经了二十多年,那里只剩下些残破的墙和顶,褪去漆色的门窗,以及长满杂草的院子,倒看不出是人烟常在的地方,而像个野外的绝境。
宅子里还有早去的整理打扫的人,门开着,那上面斑驳着,深浅颜色组成了奇怪的画儿,门上牌匾早没了踪影。
不知何处来的蛛网,粘在了鼻梁上,颜修就伸手,将那淡色的薄丝挑开,他道:“好在提前收拾过了。”
“还没弄完,”陈弼勚拿着折扇,他表情沉重,总在无尽地思索着,他说,“应该早些派他们过来。”
“那个,”颜修嘴角挂上一丝淡笑,进了门,他弯腰抚着门后的砖角,说,“那时刚开始念书,太想睡觉又不敢偷懒的时候,就在这儿睡,睡着了会嗑到额头。”
颜修将一件墨蓝纱织孔雀纹外衣穿着,这么看,他的背影无比清瘦雅致,他直起腰来了,就转身往内走。
内里的景致不如外头,是历经过打砸和大火的,又被风雨腐蚀多年,定然也遭过不少的窃贼,因此,完全不是颜修记忆里富贵文雅的园子。
倒像是在没有围墙的破城里。
他环视四处,轻念:“都被火烧了,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从前不是这样的,我走的时候都没这么破。”
高温导致的焦糊味早就被风散去,只留下木然的断壁,以及无人打理的园林,那些植被在大火之后仍旧倔强地生出,经历了年复一年的冬春雨雪。
陈弼勚唤了跟从的人过来,吩咐了些什么,而后,他不知该应和什么,是失落和无措,更有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