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霁泊试着松了指头,那丫鬟便急切地喘气,道:“楼中是四夫人与一位公子。”
梅霁泊反缚着丫鬟的手,二人皆挣扎得倦了,梅霁泊问她:“他是不是姓齐?”
“姓颜,字自落,人是扶汕府中名医……”
丫鬟还在压着气说话,就听身后的楼门开了,接着便有人出来,是那位男子,他穿白色撒花氅衣,流发戴簪,气如仙人,冷着表情,说:“拜托玉儿姑娘多备些热水。”
“颜公子,我已与厨房中说过了。”
梅霁泊这才得个机会看他,便知道不是齐子仁那个狂徒,她来此仅为了闲逛院子,思想后便明白重逢不是易事。
颜修仅是个陌生人。
那玉儿丫鬟忽然含起两包泪,跪给梅霁泊一个大礼,她哭诉:“我不知道小姐是什么人,但请小姐忘记方才的事,别说颜公子来过。”
“我不会说的,我是瑶台人,原本来扶汕寻见一个旧友的,”梅霁泊着粉白纱裙与薄绸上衫,腰上带剑,她说,“你起身吧。”
玉儿丫鬟泣道:“四夫人体虚,怕不慎得子失了性命,因此请颜公子来,为她使不孕的法子。”
颜修手上还有银针,他一副静而冷傲的姿态,与方才从墙上走的似乎是不同的两人,梅霁泊顿时觉得有趣滑稽,她忽然笑出声来,喊了一声“颜公子”。
这日,颜修在将晚时候出了崇城,未想时,那树上便落下一黑发明眸的女子,连着红衣佩剑一同跌进他怀中。
讶异是最多的,此时日头过分地偏斜,很快便落入地底,颜修自崇城出来,欲步行回桃慵馆去,他原本该想太医署中未尽的差事,此刻,却将梅霁泊抱了满怀,二人相视,襟飘带起,落叶打在眉梢和头上。
不远处是言德门及城墙上的火束宫灯,正排出一条金黄色的长龙来,群云在午后消散了,此时的天上尽是精神亮眼的星斗,及那一弯浅钩似的月亮。
颜修轻声说:“江波合柳挽红衫,醉时夜短风卧船。剑来拂胸言可尽,瑶台云顶千花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