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晴明一早便在房门外等着,眼看陈弼勚出来,于是匆忙地跟着他,说:“我方才去颜公子房中,见他人不在,小二说他一夜未回,以为是不住店了。”
“盘缠可带了?”
“钱袋大约在他身上,可衣裳行李都落下了,”仲晴明回话,又问道,“要不去看看?”
陈弼勚犹豫后着急下楼,低声说着话,脸上没一丝愉快,他道:“我昨夜或许真的惹恼他了,所以他独自回扶汕去,或许……是回泱京去了。”
他闷着一口气在心上,忽然成了个犹豫无助的人,他无法像对待国事那样果断地对待昨夜的一切。
客栈堂中有早起的住客,亦有打扫的杂役,有赶路而来的、才进门的人,陈弼勚和仲晴明预备出去吃些,身后来了个红衣的女子,她有四十以上的年纪,目光有些直白尖锐了,她与身旁的人说:“今日将昨夜抄的全发出去,受苦的劳工等不得了,如今天气渐寒,根本不适宜再挖山筑楼。”
“发什么?”陈弼勚佯装闲暇纨绔,凑上去,向女子手中的纸上瞅。
女子“哼”地冷笑,将陈弼勚和仲晴明二人打量一番,继而作揖,低声道:“公子是哪条道上的?”
“家父做珠玉生意,自汾江来此安家,我,喜欢瑶台的山水,还有酒和美人。”
陈弼勚说着话,给仲晴明个眼色,仲晴明便去点些茶和吃食,女子请他们坐了,说:“在下闻见毓,公子可觉得我们的诗有趣?”
“没看怎么知道。”陈弼勚轻笑一声,回她。
闻陌青倒不怕任何,她将那纸展开了,大方递来陈弼勚眼前,说;“我们有了诗社,常写些诗词曲文,谈论时局民生,也为百姓做些好事。”
陈弼勚掩嘴侧身,问:“你不怕我是朝廷的探子啊?”
闻陌青立即笑,答:“你自然不是,以我的见识和觉察,探子会装也不会是你这般的,再说,朝廷怎么会寻你个毛头小子做探子。”
“你试探我啊,好姐姐?”陈弼勚接了斟好的茶,递去闻陌青手上,他舔着牙尖,说,“你们的诗倒是好诗。”
闻陌青细瞧陈弼勚的眼睛,将茶接了,她转头去看仲晴明,再往四周的人们身上瞧,继而就问:“所以,公子有没有兴趣,进来耍一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