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带了夜风的凉,仲花疏未犹豫,便在陈弼勚颊上留下响脆的一掌,她牙关也颤抖起来,眸底含泪,道:“一个怯懦的君主,丢了皇位和许多人的性命,如今,只将不入流的情爱挂在嘴上。”
陈弼勚颊上烫而疼,他视线落向别处,一声不吭。
“我头一次打你,”仲花疏深吸进一口气,从内将门锁上,她再叹息,说,“该多打你几回的。”
两个人,似乎都毫无温度,仲花疏尚且不是个年老的人,还怀揣着很多的强硬;她去后院,要为陈弼勚备些晚膳,可室内的香太奇异,叫陈弼勚昏昏沉沉的。
没多久便睡了。
再醒,四下都是深暗的,光只有一点,大约是放在桌上的一支蜡,这个不宽的厢房,连窗户都不通透,饭菜在桌上。
陈弼勚放肆大喊:“仲花疏!我从未得罪你!”
外头没什么声音,或者是凌晨,也许还是半夜,片刻后,有了窸窸窣窣的脚步,人声传来:“若是你的父亲还在,定然会因你的顽劣,气绝昏死的。”
“我愿意担下一切的批判,不等同我要成为什么奴仆或是玩物。”
“我是你的母亲。”
“你生了我没错,若是生我是为了毁我,你自然不必为我保命,”陈弼勚抬腿踹门,却仍旧无用,他使足了力气,高声道,“你当年该任由温素月设阵,将我真的咒死!我能选择成为皇帝,我自然能选择禅位,我的喜欢又是什么错?你真的从未有爱的人吗?”
陈弼勚捶打加固过的房门,骨节蹭得破皮。
他如今才知觉,自己那时从未将仲花疏看得透彻,原以为她只是持几分霸道自私,如今,却加上了极端的暴戾与偏执。
“这是个好房子,在阴凉处,夏季不会闷,吃的我会给你备好,用的也会,有时候门是开的,你能在院子里走走。”
仲花疏说得缓慢,似乎这些无关紧要,她焚的香使陈弼勚全身疲乏,使不上力。
他质问:“你怎么会变得如此不论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