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至马奔云底城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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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谁未看过草原的夕阳,那自然未真正领略边塞风景之美,几天的战斗有了结果,敌军暂退,双方都有无数的死伤。阶段性的胜利,算得好事,正巧朝廷里派了特使来,带了些用物粮草,还有每人一小包的杏仁酥饼。
或者有些人觉得精致而小气,可在此处,点心比肉都金贵,尤其是泱京口味的点心。
那特使在发点心的地方指挥,说:“是陛下亲自安顿的,空了三座酒楼,日夜赶制,我们又快马加鞭,趁新鲜带过来,知道你们中大都是南边来的援军,这或许不合胃口,但也该谢恩才是。”
颜修是后来才到的,那特使看他生得漂亮,人又白净,因此多照料些,塞了两袋给他,说:“你是个读书的吧?”
“我是这里的军医。”
颜修本不好意思多拿,可想了想陈弼勚,便私心留下了,他与特使道了谢,便回帐子里去,换了带血的衣裳,帮手在忙,说:“他们又在不远处寻了个大夫,你一个昼夜未睡,歇一歇吧。”
“我知道,”颜修的语气居然有些欢快,和平常的他一点都不一样,他换了还算新的衣裳,蓝色绸缎,上面绣了简单的花草纹样,他道,“不过我不睡,我要出去。”
“怎么?见那个小兵?”
人家这么问了,颜修也不想掩藏什么,他手上拎着腰带,说:“是去见他,但……他可不是小兵。”
要去河边了,要去骑马了,此处远离人间纷争,除了战争的残暴,便剩下许多自由。外头的晚霞到了最红的时候,像包裹着红果的冰糖,像滴水的橘子,浓淡未均衡,因此更像什么能体味无数意义的画作。
春风吹得发丝漂浮,河边的草是软的,河里的冰没有消完,被水裹挟着流淌,在暖色的光里,更晶莹耀眼了。
草也生得很长,即便干枯了,仍旧随风蓬动。
马留在一边吃草,人在河岸近处坐着,陈弼勚脸上留着伤,他被晒黑了一些,但没沧桑许多,才十八岁,还正年轻着。
颜修也坐,从袖子里掏出个纸包,说:“他们给我两份,怕你嘴馋,所以留着了。”
“你都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