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个吻印在颜修的鼻尖上。
“我知道,我不信你杀人。”
“我是不是太不严密了?要是我将自己护得很好,那就不至于这样。”颜修逐渐冷静下来,他在被子下面攥着陈弼勚的指头,慢声说话。
午后最热的时候,林红若有些闲不住,她在树影下,独自踢毽子。
有风吹叶动,也有虫鸣,那边来了个疾步行进的丫鬟,她走得近了,说:“林小姐,他们说仲公子近日胡言乱语、形迹疯癫,从房檐上跌落,因而摔得卧床不起了,他可能得了癔症,或许是更难言的病。”
毽子数到三十,稳稳停在了林红若的手心里,她小口喘气,道:“自然,该同情他人,不过这个人,跟我没什么关系。”
林红若穿得单薄清爽,运动过,因此颊上粉红,看着颇愉悦,她再抛起毽子,向身后弯腿。
想的是什么呢。
是那日用来唬人的毒酒,是内心坍塌的仲晴明,是庆幸夭折的提亲,是在林中的初见,是赵喙,是射在树干上的箭……
是狼图的酒囊。
除了情爱,林红若还有许多该思虑的东西,她该去多读医书了,该多学几种毽子的踢法,她该为辛劳的秦绛煮几次汤。
她是时候做好准备,迎接要从扶汕赶来的父母了。
太阳动身,总往靠西的天边去,树的影子移动,换了个位置,丫鬟说:“其实,仲公子写了信给你,是他身边侍候的人送来的。”
一张浅黄纸,连信封也没,林红若撕得利落,她回头,说:“就是写一本书过来,我也不会看的。”
林红若轻笑过,她忽然挑了挑眉,问眼前的丫鬟:“要是真的有鬼送信,咱们能不能在阳间收到?”
毽子飞起来,数到了四十,林红若白色的衣摆闪动,她玩起来,什么都忘却,什么都不会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