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弢劭倒不是随便说说,他思虑了很久,是很认真的。
陈弢劭猜到了,陈弼勚果然先想到了颜修,他敲着棋子,轻声说:“你知道,我不是过去的我了,若是再涉险,我还是有些担忧他,在宫里,总不如外面舒服。”
从此处看,陈弼勚的成长是显然的,他似乎有些退缩。
但不是全部的退缩都是坏事,有时候犹豫也是好的,陈弼勚继续说:“你受到了爱戴,为何不继续下去?许多人都认可你,百姓也认可你。”
“你也是自小读书的,自然知道,百姓看来的好,或许并非真正的、可以长久的好,再说,我帮了你这么久,该放我去歇歇了吧。”
这二人,有自然的默契,有足矣的信任,他们一起成长,能有共鸣。
“静澜公主说,她在建亭的时候,总在想,为什么会有人不喜欢崇城呢,她做梦都想回来,有些人却做梦都想离开。”
陈弼勚终于将手上的棋子放下了,他说:“我也不知道喜欢还是不喜欢,或许,不一定要对某一处地方有明确的感情,我对人的喜欢才是真的喜欢。”
“做什么?颜公子他今后做什么?”陈弢劭问道。
陈弼勚开始了深思,叹出一口气,说:“看他自己吧,若是想再进宫,就进宫,想开药局,就把他父母曾经的时安堂再开起来。”
“说真的,我该去歇歇了,你得了父皇器重,自然有其中的道理,你不应该妄自菲薄。”
“我知道。”
烛火晃动着。
外面的风起来了,雪开始斜着落,越来越快地落。
陈弢劭不是避世者,他通透,知道陈弼勚才是最适合皇位的人,他也世俗,因此不想太刻薄太拘谨,他想过轻松些的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