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修来不得崇城,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时间已经过去了许多,可到此处,仍然会想起陈弼勚经历的一切。
或许,陈弼勚都未那样觉得自己可怜。
颜修的眼底透红一片,他紧咬着牙关,他深吸进一口气,气息又与泪花一起迸落。
哭倒是忍住了,可心酸忍不住。
颜修就那样站着,不知做什么,不知看哪里,他面向着床近处的帘子,思绪飘远了,再呼出一口气。
“别这么,别这么,”陈弼勚像个粘人的孩童,他蹭上来,将颜修抱住了,哄他,“别这么,不然今后都不敢带你进来了。”
颜修的眼睛闭上,胳膊上折,扳住了陈弼勚的肩骨。
“你想一想,我今后还要继续做本属于自己的事,我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想做皇帝的,兄长帮了我那么多,我不好在强迫他在此做君主,我已经不是小孩儿了,以后,你是不是也得生活在这儿?你得陪着我呀。”
颜修将脸埋下去,他终究,无法找到那个淡漠冷静的自己了,他自然地接受陈弼勚的亲吻,他们都没有饮酒,却脚底发软。
暖帐下落,室外的大雪也在下落。
瑶台的寒冬亦然非好惹的。
逐渐迎来春回,雪却迟迟不去。
江鸟带了刀,梅霁泊在前头走着,二人踩着融化开的一场雪,江鸟能说蹩脚的外族话了,她忽然上前抓了梅霁泊的袖子,说:“看那个人。”
梅霁泊转身停住,她紧紧抓住江鸟的手。
阳光算是亮的,那路边一处矮楼,二层的栏杆后坐着个白衣的、抚琴的人。
“《谷雨音》……齐子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