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嗓子里像搁了一把萨克斯,充满磁性,低沉动人。
任南野回首,眸中似有火光跳跃。
眼前这个男人简直可以用美来形容,微长的头发半扎,露出左耳的孔雀蓝钻石耳钉,含情眼在烟雾缭绕中璀璨似星,眼尾上挑的弧度十分耐人寻味。
“你是不是坐错位置了?”见任南野微怔,男人问道。
“抱歉啊,”任南野移开目光,挪开一步,给男人让座。
男人看看他,说,“没关系。”
任南野看了眼他桌面那杯Penicillin,举杯示意,“我自罚一杯,算是给你赔罪。”
“那倒也不用这么严肃,不是什么事,”男人笑了,抬杯子的手漂亮修长,跟他碰了下杯。
任南野仰颈,一饮而尽。
蒋方上了一圈酒转回这桌,见任南野对面坐着个矜贵的男人,顿时大吃一惊。
从他认识任南野那天起,这人就是单身,来春光也只喝酒不约人,多少年都如此。
蒋方弯腰摆零食碟,兴奋地朝任南野挤眉弄眼,小声说:“野哥终于遇上对口味的了?”
“有你什么事?”任南野散漫地把玩着酒瓶,笑骂了句:“东西放下人滚蛋。”
蒋方啧啧两声走了,这个独劈出来的角落就只剩他们。
任南野翘着二郎腿,那男人也翘着。
男人在悄无声息中打量任南野,恰巧晃过一束灯光,照亮了他的脸。
任南野皮肤生得白,几乎没有血色,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美感。五官精致,轮廓流畅且利落,最叫人拍案叫绝的要数他鼻尖上那颗杀人夺命的痣。
第一眼看去往往会把他当小白脸,但是再看一眼就能窥见他眉目中暗藏的锐利和生猛。
厅里音乐换成爵士,慵懒又缥缈。
任南野明明身处在这热烈喧嚣的繁华里,却带着点距离。
这个男人身上有种无法言说的孤独感。
孤独,这才是最吸引人的。
“还没看够?”任南野脑袋发晕,吊儿郎当的冲他吹口哨。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男人对上他的视线,笑如春风。
“眼挺尖啊,”任南野撑着额角,脑袋发晕。他说:“以前没见过你,第一次来春光?”
“嗯,”男人眼尾微挑,他笑了笑,“下班回家路过这,刚好想喝酒了,就进来坐坐。”
任南野趴去桌上,歪着脑袋,醉眼朦胧地看着他。
“这么瞧着我是什么意思?”男人凑近了点,调笑道。
“你长得还挺好看的……”任南野眨巴眼,“尤其是那双眼……”
后面的话没说完,任南野脸朝下撞向桌面,彻底醉倒了。
再次醒来是第二天,金光刺破清晨的烟雾,窗外柳树上不知哪飞来的云雀,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任南野在剧烈的头痛中睁开眼睛,日光里站着个清逸且高挑的身影。
“早上好。”是昨晚那个矜贵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