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谭住手,斜眼盯着屏幕,阴恻恻地说:“我警告你,别试图耍花样,老老实实的来。”
任南野深呼吸,“给我一个地址。”
“你站在原地不要动,不要挂断电话,”邢谭十分谨慎,眸中狠厉浮现,“自然有人给你带路。”
任南野只得照做,说来奇怪,周遭都是高楼大厦,他却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巨大的监视场,四周都是眼睛,他无所遁形。
果然如邢谭所言,不出五分钟,一辆面包车停到任南野面前,车上下来两个黑衣男人,不说由来的将他绑上了车。
任南野被那两人野蛮地丢去后座,眼睛蒙上黑布,嘴巴被堵上,手机也被抢走。
任南野看不见,无法分辨行驶的方向。
大约走了半个小时,只觉得车子在绕弯弯曲曲的山路,任南野被颠得左右乱晃。
“哥们”,任南野笑了笑,跟人套近乎,“……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车内无人回应。
“还有多久能到?”任南野想尽办法想要套话,他嘶了声,说:“我尿急,停路边让我方便一下行吗?”
还是没人搭理他。
“嘿,”任南野拔高嗓音:“哥们。”
下一秒,任南野裆部被一记冰凉的短枪抵住,头顶传来粗狂的阴沉喝声:“闭嘴。”
“再多话,老子一枪废了你小弟弟。”
他能察觉到物件抵着大腿的那种触感,坚硬、冰凉、沉甸甸的。
操,是真枪。
任南野整个背脊都在冒冷汗,他浑身僵硬,动也不敢动。
“我闭嘴,”任南野缩了下腿,赔笑道:“哥们别动怒。”
良久后,短枪才收回去。
任南野缓和着紧张的情绪,面包车大概又绕了两三圈,终于停下。
“下车!”那个嗓音粗狂的男人说。
任南野被一双有力的手掌狠狠推了一下,踉跄地跳下车。
眼睛只能看到丝缕薄光,紧接着任南野听到头顶上方传来邢谭的声音,“带他上来。”
脚下踩着的是水泥板,鼻腔中充斥着灰尘和泥浆的味道,任南野上了七层楼,走到一片空地上,被黑衣男人拦住。
“给他解开。”邢谭说。
下一瞬,蒙住眼睛的黑布猛地被人一扯,任南野还不太能适应光线,他抬掌挡了挡刺目的阳光。
待眼前恢复稍许清明,任南野才发现此时身处一栋混凝土浇筑的烂尾楼,地上堆满钢筋水泥和汽油桶,即便大部分窗户用木板或者玻璃封起来,这栋楼还是如同废墟。
刑谭在最顶层,身边站着刑盛。
他不似平时西装革履的样子,随便套了件衬衣,头发被大风吹得凌乱,早已失去了一台之长的风度。
这栋楼被群山环绕,想是不知名的郊区,但任南野环视一圈,却未发现齐月的身影。
“人呢?”任南野说。
邢谭不回答,反而问:“我要的东西带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