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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不会带在身上了?”聆听者有点担心,掀褥子时力气过大,不小心带动了单薄的木床,露出床后墙壁上一个人工的窟窿。

“不会,”偷盗者把每只抽屉都翻了,没有,“他们苦行的人讲究一无所有,巴不得光着身子出去呢,不可能带多余的东西。”

“喂,”聆听者叫他,“你过来看!”

偷盗者转过头,看他从墙上的窟窿里拿出一沓东西,有写了字的树皮、蘸水笔、羊皮地图,还有一只小哨子:“哎,怎么和你那个哨子那么像?”

聆听者也觉得像,他翻开地图,叮地一响,一把铁钥匙掉在地上,他捡起来握在手里,看图上的标记,在圣徒岛东面的某条河边,有个哨子图案的记号。

“别管他的闲事,”偷盗者开始把桌上的东西原样放好,“拿了盐我们得回来还钥匙,你还得去圣餐柜取圣水瓶,别磨蹭了。”

他说的对,时间有限,可这地图和哨子太蹊跷了,难道老者找了两队人,苦行者他们也在找银子?但交货地点并不一样……聆听者犹豫着把东西放回窟窿,若即若离的一眼,在其中一片树皮上看见几个字:国王、黑色……

偷盗者收拾完桌子,过来帮他把木床挪回去,拍了拍他拿钥匙的手:“希望恶魔书上说的有用吧。”

看守者的恶魔书上说,要镇住恶魔,要用七只不灭的白蜡烛,要杀死恶魔,则要用盐、火和圣水灼烧之。

聆听者去主教堂背后的盐库拿了盐,去餐堂取了圣水瓶中的水,到苦行者那儿还了铁钥匙,擦着汗回自己的房间时,在屋门口看见执着弯刀的皈依者,一双亮晶晶的猫儿眼,花儿般瞧着他。

聆听者应该更矜持些的,他之前一直做得很好,这次也不知道怎么了,愣头愣脑地冲过去,抓住他的胳膊——这时候本可以体面地问声好,或是开门把人拖进屋,但他没有,而是忍无可忍了,莽撞地把人吻住。

皈依者吓了一跳,整个人躲避般往后贴在墙壁上,这是在修士院的走廊里,在叵测的众目睽睽之下!

“你干什么!”他推搡他,聆听者不让他搡,死死拉着:“可能我……早就想这么不顾一切,只是不敢……”他蹭着他的嘴唇,嘀咕着埋怨,“我被你诱惑了。”

“诱惑……”皈依者迷迷的,咀嚼着他的甜言蜜语,心里软得要化了,张口却是如常的傲慢,“那你偷偷被诱惑啊,干嘛把我堵在走廊上让人看?”

聆听者脸一红,连忙放开他:“我、我一时没忍住。”

皈依者将信将疑,到今天他都难以相信,这个人没有过感情经历,甚至会幼稚得在走廊上就急不可耐:“你……不是不会玩,就是太会玩了。”

这话模棱两可,聆听者没听懂,傻傻地揩着嘴,做贼似的往两边看,确实有几个修士敞着门,似乎在往这边窥探,他掏出钥匙,紧攥着皈依者的手,羞愧难当地躲进屋,砰地把门推上。

进了屋,两个人都没有话,聆听者口干舌燥地喝水,一回头,看皈依者默不作声在脱僧袍,他紧张地动了动睫毛,把杯子放下,红着脸也开始脱,这时候皈依者已经钻上床了,光溜溜藏在被子里,兴致盎然地等他。

聆听者低着头,两手捂着下体,有些可笑地也爬上去,盖上被碰着皈依者的身体,敏感地打了个抖。

“喂,你这样搞得我很别扭哎。”皈依者确实别扭,甚至像头一回一样羞耻。

聆听者以为是床小,自己块头大挤着他了,受气地往边上挪一挪,这样他们就像两个小孩子似的,肩并着肩,规矩地将被子掖在脖子下,干瞪眼了。

“喂。”皈依者叫他,大喇喇先抓住他的手,催促着,让他快点,聆听者明白,可不好意思动,只是用力地回握着他,一个劲儿出汗。

皈依者生气,干脆甩开他,一骨碌翻身朝里,聆听者马上随着他翻过去,从背后贴上他的肩胛。

这回换皈依者发抖了,因为聆听者强硬地把他搂住,越勒越狠,下身虽然虚躲着,但将碰不碰的,能感觉到他硬得厉害。

皈依者抿着嘴笑,仍不肯转头,手往后往下伸,圈住他,灵巧地玩弄,聆听者立刻就不成样子了,激动地把他抵住,死死压在墙上,没命地摩擦。

皈依者贴着冰凉的墙壁,脖颈处是炙热的呼吸,一冷一热间,他无所适从,半是快活半是痛苦地拧起眉头:“摸、摸我!”

聆听者的大手随即朝他胸口覆上去,一侧有金环一侧没有,他一样捏住了拉扯,皈依者呻吟着咬住牙,恨恨地说:“下头!”

聆听者的吻朝脸颊落下来,窸窸窣窣,绵绵密密,像是一个多情的爱人,当皈依者陶醉在这纯然的温柔中时,下边被一把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