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帕掉了,银子没了,美都只剩一条脏裙子和满胳肢窝要命的狐臭,乃古却没像扛猪那样扛她,而是拿她当个姑娘背起来,迎着风,驮她回家。
“臭娃子!”美都不服气地骂,在他背上闹腾,乃古狠狠掐了她大腿一把,她老实了,慢慢趴下来,细胳膊圈住乃古的脖子,乖顺地把脑袋枕在他肩膀上。
“离我远点儿,臭死了。”乃古憋着气说。
照美都的脾气,该撒泼、该叫骂的,可她却听话地夹起胳膊,小声嘟囔:“毕摩说了,等我有男人就好了。”
“哎哟,”乃古笑她,“毛还没长齐呢,就想男人!”
美都又是一反常态的,暖烘烘贴着他的背,没回嘴。
寨子里一片混乱,破箩筐、支火塘的石头、染到一半的布,都在地上横着,破了鼻子的水牛,是底惹家想牵没牵走的,还有丢了闺女的阿妈,和姐妹们抱着头哭,再有就是血、断手断脚的娃子、看门狗的尸体。
乃古背着美都,从这样的风景里穿过,前头听得见厮喊声,不断有底惹家的人甩着满手满脸的血冲出来,擦过他,往外跑。
乃古直奔小轨的大屋,半路,在银匠的火炉边看见他了,显然是刚醒,头巾还没来得及包,天菩萨翘得风骚,身上没披察尔瓦,也没穿披毡,衣领子开着,半面的血,拿一把新开刃的镰刀,追着人杀。
放下烟枪的他像变了一个人,挥刀的胳膊跳舞一样漂亮,一扬,乃古就想起那天他在罂粟花田,鸽子似地摆动手臂。他落刀也狠,专找血脉密的地方下手,划出去,就一片喷溅的血泊,还有他的眼睛,罗汉般瞪着,看一眼就叫人丧胆。
俄罗家的汉子们跟着他,满路都是底惹家的尸首,没死的看见乃古,伸着手朝他匍匐,血污的手掌眼看要握上脚面,小轨的镰刀尖“噗”一下从背后扎过来,勾着人拽走。
乃古站在那儿动不了,美都在他背上起劲儿地喊:“杀光他们,阿哥!”
能跑的跑了,跑不了的死了,底惹家和俄罗家的仇这下作大了,小轨踢着脚,来回寻找着能下刀的对象,他已经杀红眼了,拖着镰刀从乃古身边走过时,踩着大魔鬼的步子,兄弟似地在他肩膀上拍了一把。
刺鼻的血腥味儿,乃古皱眉,被拍中那一块火辣辣的,比背上美都挨着的地方还热,他眨一眨眼睫上的汗,觉得裤裆又紧了。
整个寨子搜过一遍,小轨在门口扔下镰刀进屋,屋里乃古已经给打好了水,浸湿了山下汉人那儿换来的洋棉布,跪着等他。
小轨门都不踢,扯着血衣就把自己扒光了,映着门外夕阳西下的红光,叫火烧着了那样炫目,路过的人纷纷往里看,乃古腾地站起来,过去把门拍上。
拍上门回来,他就撅着屁股把小轨抱住了,小轨嫌他好笑,推狗似地推他,他气都喘不匀,磕磕绊绊地叫:“头、头人……头人!”
“你顶着我了!”小轨踹他。
“让我快活一回,”乃古用一双粗手去捧他的脸,下头的坏东西发情的小牛一样蹭在小轨腰间,“就一回!”
小轨笑了,多可笑似的:“黑彝一滴血,价值九两金,”他拽开自己的天菩萨,黑长发瀑布般打下来,“你这条命够赔么。”
“我不会叫你出血的,”乃古曲着膝盖搂抱他,几乎是在哀求,“我先给你舔透了,然后慢慢进……”
“滚开。”小轨说,连拒绝都谈不上,只是轻蔑,是一个黑彝主子对下贱娃子的命令。
没指望了,乃古干脆拽下裤子,箍着他,把那根东西从背后插进他两腿之间,就那么站着,没命地耸动腰杆。
这很荒唐,一个头人,站在屋中央,被仇人家的奴隶从后头把着,小轨低头看,腿根那儿乃古的黑东西一进一出露着头,顶得他自己的家伙狼狈地在肚子上甩。
乃古两手先是提着他的腋下,然后臭不要脸的,拿手心拢住他的胸脯,反复捏挤揉搓,他还想和他亲嘴儿,从左边凑上去,小轨把脸转向右边,他往右边凑,人家又把脸转回去,乃古发怒了,低吼一声,扳着小轨的肩膀让他面向自己,本来是要亲他的,可一看见那对艳红的乳头,他呆住了。
小轨的乳头很小,他上次偷摸时就发现了,可乳晕很大,淡淡的椭圆形,像哺过乳的女人,这让他显得很淫荡。乃古愣愣地盯着那里,猛地扑下来,在他两边胸脯上乱吸,吸完了还想去够他的嘴唇,被小轨一膝盖顶在肚子上,仰着头翻倒。
(8)打歌:彝族男女调情或结婚时跳的舞蹈。
第18章 螺髻山 叁
达铁抱着耳朵刚立起来的小狗喂坨坨肉的时候,大管家躬在屋门口禀报:“头人,俄罗小轨来了,还带着乃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