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若幽猛然想到了那一夜郑潇非说她是侯爷夫人的场面来,这般一比对,福公公这声小姐倒显得没那般骇人,而适才霍危楼那严厉的视线就落在她脸上,她知道,霍危楼一定觉得被冒犯了,天地良心,难道她就听的很高兴吗?
进了厅门,便见客栈掌柜殷勤的在霍危楼面前说着话,“还有三间上房,刚好公子和小姐一人一间,这位……老人家,也单独一处,另外还有五间二等房,给各位侍从大哥住也紧够了,晚膳送去房中还是在外面用?”
霍危楼已往二楼走去,“送来房中。”
霍危楼步履生风,福公公连忙带着薄若幽跟上去,待上了楼,便见霍危楼停在了中间一间上房之前,指了指尽头那间,“你去那里。”
这话是对着薄若幽而言,她应了一声,转眸便见掌柜面色奇怪的看着他们,似乎觉得二人的关系很不像兄妹,福公公指了指尽头的屋子,“走走走,去瞧瞧——”
然而就在此时,楼下正门进来了一男一女,二人皆是年过三十,是一对夫妻。妇人有些愁眉不展的道:“好端端的佛法大会,说不办就不办了,这可如何是好?”
一旁的男子扶着她腰身,劝道:“只能明年再来了,再不成,咱们去京城相国寺好了……”
二人皆是外地口音,语声亦大,说完此话,才发觉厅堂内多了许多人,待看到两个带刀绣衣使站在楼梯处时,二人神色一变,赶忙回房了。
掌柜回头一看,见薄若幽和福公公站在当下,而霍危楼也未进门,便笑着低声解释,“这二人昨日住进来的,本是要去栖霞山法门寺求子的,因法门寺二月初有一场万佛大会,可昨日走到此处才得知,说法门寺佛法大会今年不办了,今日留了一日,想等等看消息会不会变,看样子是打算回去了。”
掌柜的说至此一叹,“每年法门寺佛法大会之时,在下这客栈也是日日客满的,今年佛法大会不办了,在下这客栈也都冷清了。”
薄若幽在青州住了十年,洛州栖霞山法门寺之盛名她自是知道。
大周重佛轻道,因此贵族无一不礼佛,便是皇家都有供奉佛寺的习惯,京城相国寺,便是百年前大周太祖命匠人所建,到了如今,已经成了最负盛名的大周佛寺。
而这法门寺,却是在相国寺之前便声名远播,前朝轻佛之时,法门寺便有天下第一佛寺之名,而这一年一度的万佛大会,更是流传了百多年的习俗,不仅洛州近处信徒会来,便是京城甚至邻国之人,亦会来朝拜祈福。
可好端端的今年怎么不办了?
薄若幽有些疑问,可霍危楼此刻却转身进了屋子,薄若幽略一犹豫,到底没多言,此番出来跟着霍危楼一行,一言一语都要慎重,不该问她便不多问。
福公公拍了拍薄若幽胳膊,“去歇着吧幽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