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归澜还是第一次看人毒发,心底也颇为震骇,霍危楼道:“我早已料到,眼下你多照料他的身子,明日你父亲会带着太医院的人去看其他中毒之人,若一切顺利,或许几日之内便会有解毒之法,若不顺……”
他回眸看霍轻泓在的暖阁,“若不顺,也只能让他这般熬着。”
明归澜叹了口气,“实在未曾想到那黄金膏竟是这般古怪毒物。”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再有两个时辰便要天亮,明归澜见霍危楼神色严峻,面有疲累,便令他先去歇下,霍危楼又看了一眼屋内,抬步走了。
回了正院,仍觉霍轻泓的苦叫在耳畔回响,霍危楼洗了个冷水浴,躺下之时却觉头痛欲裂,神思亦有些烦乱难以入眠,可想到第二日一早还要入宫,他强迫自己躺着一动不动,不知过了多久,他方才得了片刻浅眠。
仿佛只睡了一炷香的时辰天色便亮了,霍危楼起身,只觉身上疲乏不仅未得消解,反而更加重了些,他神思有些混沌的起身更衣,待走出卧房之时,却在正厅内看到了一道清丽的身影,竟是薄若幽坐在厅内!
霍危楼眨了眨眼,几乎觉得自己眼花了。
这时薄若幽转身看向了他,她忙站起身来福了福,“侯爷——”
霍危楼大步出来,“你怎来的这般早?”
薄若幽唇角微弯,“因我不放心,便想过来看看,我刚才见了公公,得知世子昨夜果然毒发了,折腾了半夜,力尽之后昏睡了过去。”
霍危楼心中稍安,令她陪自己用早膳,待落座,薄若幽忍不住问起城中境况,待霍危楼将实情道出,她心头亦跟着一紧,霍危楼亲手为她盛粥,“当日若非你看到胡长清中毒之状,警惕的要再做查实,此事只怕还要过上一阵子才会被发觉,到时候要更严重,此番发现及时,又知黄金膏乃美人笑所制,你当为首功。”
薄若幽如何敢居功,只问:“已经核实了吗?”
霍危楼颔首,“此物本就是从西南之地流出,昨日虽未查出幕后之人,可几个贩卖此物最多者,说此物乃是西南之地一种花药制成,且如你所言,此物采集便是在西南村寨之中,又经几番转手,价格高昂,而后流入了京城。”
微微一顿,他又道:“宋昱死前请过两个人入府,这二人一个是二殿下的母舅长宁侯,另外一个是京城之中一富绅,此二人名下,皆有产业在私卖黄金膏。”
薄若幽还是头次听他说起宋昱死前所见之人的身份,她心底一震,“怎会如此巧合?”
“的确巧合,宋昱之死,只怕和黄金膏在京中和西南一带的兴起颇有些关系,只是如今肃查黄金膏为重,待此事查清楚,杀死宋昱的凶手或许亦将原形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