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许久,霍危楼朝窗外看了一眼,二更已过,夜色已极深了,然而他道:“去薄氏,将薄家几个主子都请来——”
福公公惊了一跳,“侯爷是说薄家大夫人和二老爷夫妇?”
霍危楼颔首,福公公也不敢多问,立刻转身出门吩咐,侯府侍从行事利落,不出片刻便策马往安宁坊去,到了宅前,薄家众人早已歇下,一定武昭侯宣见,府中四处聒声大躁。
大夫人胡氏一边更衣梳妆一边紧张的手抖,和身边侍婢自言自语道:“这是何意?这般晚了,武昭侯莫非是要向我们发难?”
侍婢哪里敢搭话,待收拾停当出来,二老爷薄景礼和魏氏也穿戴齐整,不敢轻慢。
胡氏多日来与魏氏不睦,此刻却不得不上前问她:“弟妹,武昭侯这是何意?他与那丫头有婚约在身,我们也算他半个长辈,他有何急事,要这般晚见我们?”
魏氏心底也颇为紧张,面上却不慌,嗤笑道:“你敢做武昭侯的长辈?我却是不敢的,这般晚见我们,定是有要紧事,去了便知了。”
胡氏正忐忑,薄宜娴从内院披衣走了出来,“母亲,武昭侯这般晚了要见你们?”
胡氏点头,薄宜娴便道:“定然是和薄若幽有关的。”
胡氏自然也做此想,薄宜娴看向魏氏,“二婶不是常去长寿坊走动吗?难道不知道?”
魏氏笑笑,“我只知道前些日子幽幽病了一场,别的便不知了。”
胡氏和薄宜娴对视一眼,皆是茫然,魏氏扬了扬下颌,“利落些吧,别让武昭侯久等了。”
胡氏再害怕,也只好跟着出门,一行人从安宁坊出发,小半个时辰方才到了武昭侯府之外,待下马车进了府门,三人神色都胆战心惊起来。
为着亲事,武昭侯府内大兴土木,薄氏三人头次入府,见这般阵仗,方知武昭侯极看重此事,可薄若幽与薄氏疏远,武昭侯此前从未派人去薄氏过,今次能为了什么?
霍危楼在正厅等着三人,他一袭墨色华服,面色寒峻逼人,薄氏三人进门行礼时,他连手都未抬,虽命人赐座,可薄氏三人噤若寒蝉,只敢虚虚坐个椅边儿,背脊挺的笔直。
“这般晚了唤你们来,乃是有关于安宁县主的旧事相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