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河抛接着木牌,不经意的一举一动都在死死牵动着德莱尼普的心。
“嘿,上面那俩还没打完呢?”
纸人与执事全力激战,术法的对轰终究不如拳拳到肉、刀刀见血来的直接迅速。圣剑与方天画戟短兵相接,实力相近的两人施展着层出不穷、令人眼花目眩的剑招戟法,针锋相对!
听着半空之上叮叮当当的武器碰撞声,许河抬起头,幽幽道。
挥出一道白光,带着迅雷不及之速,轻飘飘的落在黑袍执事背上。在众人惊讶的注视里,如春雪遇暖阳,那身黑袍慢慢消解,露出了衣衫下苍老的身体。又在转瞬间毫不停滞着继续消解融化,几乎瞬息间,摧枯拉朽的将那刚刚还在死战不休的执事化成了无影无踪的存在,一点痕迹不留于世。
德莱尼普的眼神不由呆滞,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就这瞬息间,一个教廷特等执事裁决者,都灵顿教区战力排行前二十的强大存在,就这样在他的眼前,以一种极为诡异的死法瞬间陨落,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未能发出,又或是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彻底消失!
该死!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低着头,偷偷的用余光打量着不远处那个笑的和善、带着儒雅随和的恐怖男人。德莱尼普第一次觉得华夏是如此神秘诡异,如此强大的存在居然籍籍无名!
对手诡异消失,半空中的纸人的眼中流露出人性化的惊讶和深深忌惮。他收起方天画戟,对着许河一个敬意满满的抱拳,而后轻轻落在了许河身边,默默守护在同样惊诧失神的安夏身旁。
他的诞生只为守护少主安夏,哪怕对手是超越理解的恐怖存在,必要时刻他也会毫无惧意的正面对上。纸人偷偷窥了眼平静如水的许河,悄悄将这里的信息传达给了正在疯狂赶来支援的安卫东等人。
感受着身后的传讯波动,许河随心的笑了,看来今夜这里还会更热闹一点啊。
偷偷打量着许河的德莱尼普被这突然的笑容惊的心底惶恐不安。这恶魔还想做什么?他虽然期待着回归伟大的主怀抱,但是绝对不能以如此诡异的方式死去,死的毫无意义、毫无波澜。他还没有将主的光辉洒满世界,他还没有享受教廷最高的权柄,他不能死!
“许前辈。”
“你是华夏的隐士大能吗?是儒门的至圣先师吗?”
清脆如泉水叮咚的声音响起,少女终于是鼓起勇气开口。
看了眼俏脸微微发红的安夏,许河微笑道。
“当然,我身属华夏。”
“不过,我不是隐士高人,也不属于儒门。我只是个路过于此的游人罢了。”
“不忍看一个心怀良善、舍己为人的小丫头黯然收场。”
摸了摸安夏的头,许河调笑道。
“许前辈谦虚了,安夏感谢前辈的出手,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看着这个平易近人、和容悦色的帅大叔,小丫头的脸不自觉的又红了几分。少女心事总是诗,她羞涩着低着头,不敢再与那双目蕴星辰的深邃眼睛对视,只是糯糯道谢。全然忘了刚刚某人那杀人不见血的诡异手段。
身旁的纸人看着少主这类似情窦初开扭扭捏捏小姑娘的表现,灵智不高的他很难将现在的安夏和平日里那个看似文静实则大大咧咧爱冒险的女孩联系起来。
他不动声色的离安夏又近了点,虽然他不太能理解人类的复杂情感,但他的危机意识告诉他离这个看似平和,实则恐怖的男人太近不是好事。
“其实。”
“我出手也并非偶然。”
“你们要营救的那个被妖物裹挟的普通人与我有缘。”
似乎没注意到那个悄悄开溜的德莱尼普,许河静静看着山谷的方向,默默感受着长袍下越来越虚幻的身体。
看来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啊,心中莫名有些遗憾。
“有缘?”
安夏心生疑惑,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据巡夜司的资料暗访,那个被妖物裹挟带走的名为许安川的倒霉家伙只是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啊。
他们家前前后后也没出过多少修行者。
父母在他三岁时便因为极地探险双亡,没有其他亲属在世的许安川被政府福利院收养长大。全民天赋检测也是表现的平平无奇,既无天生异能,也无修行基础。
若是说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或许就是他拥有那超凡的绘画天赋。而且他经常会因为先天遗传的心脏病而晕倒昏迷,每次昏迷之后都会一个人沉默很久,然后动笔创作出一些荒诞幻想的超现实风景画。
有缘?一个实力高深莫测的大前辈能和一个几乎没接触过世界暗面的普通人有什么缘分?
缘分在他们都姓许?
总不能是因为他们有血缘关系吧,这怎么可能,一个强大的修行者的后辈又怎么可能表现的如此普通,就凭那份血脉也不可能如此天差地别。
眉头一皱,安夏满心疑惑。但旋即又为自己胡思乱想的联想感到荒唐好笑。
“他是我的后辈啊。”
“我算是他的老祖宗吧。”
“我们身上流着一样的血,虽然从没见过,但我们确实血脉相连。”
许河摇摇头,笑道。
“好了,不说这个了。”